第40章 黑话

大蛇挂在一棵大树上，它身躯短粗，犹如一只蝉蛹……不对，更像一大块挂起来等着风干的猪肉！那的肚皮耷拉着，看得人首犯恶心。

“这……这蛇……”段烈阳捂着鼻子，胃里翻江倒海。

林雪被吓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段烈阳的胳膊。

羊蝎子盯着树上挂着的大蛇，眼神里满是惊骇，“这是蛇吗？倒像刚从腌缸里捞出来的臭猪肉！”

为首大汉的沙哑声再次响起，“这他娘的啥玩意儿？”

他确实没见过这么臃肿的大蛇，像被什么东西撑起来了，皮肤下仿佛塞满了水袋，晃晃悠悠的。

另一人咽了口唾沫，“我挖坟刨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蛇也见过不少，可就没见过这么邪乎的！”

“管它呢！”沙哑声音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先处理了那三个人！这地方邪得很，赶紧走！”

他觉得树上的死蛇己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与其在这琢磨，不如先解决掉眼前更实在的麻烦。

他们不再理会大蛇，而是重新将枪口对准羊蝎子三人。

羊蝎子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风过水痕，月落石沉，”他顿了顿，看着那大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分量，“你们接错桩了！”

大汉闻言，眉头一皱，握着枪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他眯起眼，警惕地打量着羊蝎子，“你是什么路数？”

羊蝎子则反问道：“上水还是下水？明的还是暗的？”

段烈阳和林雪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搞懵了，什么上水下水？什么明的暗的？这说的什么啊？

大汉沉默片刻，似乎在快速判断羊蝎子话语的分量。

他舔了舔嘴唇，“明水！你呢？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羊蝎子点了点头，“半路的！不过，这桩不是你们该接的！”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主家要的是洞里的东西，不是我们三个！”

“放屁！”另一人忍不住骂道，“主家的心思岂是你能揣测的？少废话，亮出货来，饶你们不死！”

羊蝎子笑了笑，“好说……好说！就当交了个朋友！”

他摆了摆手，段烈阳立刻会意，转身走到靠在树边的背包旁，动作麻利地解开搭扣，拉开拉链。

里面除了几件替换衣物和应急品，还有他们特意准备的“人情”。他伸手在里面摸索片刻，拿出两条用红色塑料纸包装得整整齐齐的香烟。

然后快步走回来，恭恭敬敬地递到那两名大汉面前。

一名大汉粗鲁地接过烟，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算你识相，今天就饶你们不死！”

林雪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两条烟就能打发拿枪指着自己的亡命之徒？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首的大汉歪着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羊蝎子，“朋友，主家的事不是我们随便接的！你挺会做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跟我们搭伙呢？”

羊蝎子知道没得选择，脸上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好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一起发财嘛！”

大汉似乎对羊蝎子的态度很满意，嘴角咧开一个生硬的笑容，“那好！算你识相！我们一起走！”

就这样，三人跟着大汉，一头钻进了浓密的灌木丛中。

为首的大汉叫熊大，另一人叫熊二，两人十分健谈。

他们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什么拜月的黄皮子，半夜哭丧的野猪，还有能吸人魂魄的鬼火。

段烈阳和林雪紧紧跟在羊蝎子身后，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讲故事。羊蝎子则不动声色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眼神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熊大拍着胸脯说：“只要跟着我熊大，保你们平安无事！什么鬼啊怪啊的，都他妈是吓唬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走路时却显得十分小心，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或者用手电筒扫一下周围。

熊大胸前围了块狐皮，羊蝎子早己认出此物不简单。

“这‘草上霜’不错！”羊蝎子微微侧头，“哪打来的？”

“好眼力！”熊大用手捋了捋光滑的皮毛，得意地说：“去年冬天打的……那狐狸狡猾得很，跟我耗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让我给套住了！”

林雪忽然凑了过来，笑着说：“杨叔，没看出来啊，你还是拍马屁的高手！顺着杆儿就往上爬！”

羊蝎子白了林雪一眼，说道：“没见识了不是！反正也闲着无聊，我就给你讲讲这皮子的讲究！”

他指了指狐皮，继续说：“这狐皮通体雪白，唯独嘴是黑的，按迷信的说法，那就是快成精了！”

段烈阳听了眼睛一亮，他对民间的奇闻轶事特别感兴趣，立即附和道：“对！对！狐狸嘴要是黑了，那准是有年头的老东西，都快成精了！”

熊大听了脸上更是得意，“墓里阴气重，这皮子能挡不少东西！进墓淘宝还真少不了这狐皮！”

羊蝎子咂了咂嘴，继续说：“这狐狸不是一般的畜生，要活一百年才能褪去土黄，变成雪白，那时候它己通灵，成了能言善辩、知晓天机的精怪，穿上它的皮毛，就如同多了层护身符，那些看不见的邪祟，自然不敢轻易近身！”

他顿了顿，似乎怕林雪不信，便压低声音说：“这……这可不是唬你，这是老辈儿传下来的话！”

几人谈天说地，不久便熟络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羊蝎子和熊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观察着熊大的反应，试探着他的底细。

他发现熊大虽然表面粗豪，但对盗墓的细节却十分在行，绝非那种西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行不多时，前面出现一片由几棵古树围成的空地。

熊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几人，说道：“这里不错，就在这休息吧，轮流放哨，天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