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微笑背后的血色深渊（Ⅱ上）

第西幕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盛夏的闷热，刑侦队办公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却驱散不了众人脸上的疲惫。

夜泽将七张案发现场照片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照片里不同姿态的死者、散落的镜子碎片，像一道无解的谜题横亘在众人眼前。

“最新这起家政服务人员的案子，死者被溺亡在雇主家的浴缸里。”

小吴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戴着鸭舌帽的人提着黑色包裹进入小区，

“和之前一样，包裹里是镜子，监控拍到的背影依旧看不出任何特征。”

夜泽的目光突然被画面中包裹晃动的幅度吸引——那个包裹在行走时异常平稳，不像普通快递员因步伐颠簸而摇晃。

他猛地想起白澈举手投足间那种刻意维持的优雅姿态，心脏开始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

深夜的恒信律所依然灯火通明。

夜泽透过门缝，看见白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

男人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光洁的锁骨，他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玻璃碎片，放在台灯下细细端详。

月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那抹微笑此刻显得阴森而扭曲。

“夜警官好雅兴，偷窥别人很有趣吗？”白澈头也不回，声音却清晰地穿透门缝。

夜泽推开门，手按在配枪上，却见白澈慢条斯理地将碎片放进标本盒，盒子里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格，如今己有七个空位被填满。

“这些是客户委托鉴定的古董镜片。”

白澈起身整理袖口，“夜警官不会以为和命案有关吧？”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要知道，所有案件发生时，我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夜泽想起调查记录里，白澈每次都在高档餐厅用餐或出席商务活动，监控画面里他举止从容，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但此刻看着标本盒里的碎片，他首觉那就是串联起所有命案的钥匙。

“白先生对镜子似乎情有独钟。”

夜泽接过酒杯却不喝，“林西案的碎镜片上检测出皮肤组织，虽然DNA库里没有匹配记录，但...”

他故意停顿，观察到白澈握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我们发现这些碎片的切割工艺非常特殊，全市只有三家店能做到。”

白澈仰头饮尽威士忌，喉结滚动的动作优雅依旧：“所以夜警官怀疑我？”

他突然轻笑出声，“我记得周眉案现场有条限量丝巾？不如去查查购买记录？”

他走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张发票推过来，“几个月前，我在那家高定店消费过三万七千块，不过买的是领带。”

发票上的日期和周眉遇害时间相隔甚远，夜泽盯着发票上工整的签名，

突然注意到白澈签名时握笔的姿势——无名指和小指微微，像是生怕弄脏纸面。

这个细节和监控里快递员拿包裹的手势如出一辙。

回到警局，技术科传来新发现：所有镜子碎片拼接起来，背面都刻着微小的字母“B·C”。

夜泽盯着这两个字母，耳边回响着白澈在办公室说的话：“太过完美的事物总会遭到神的嫉妒。”

他猛然翻开白澈的档案，在教育经历栏里发现了关键线索

——白澈大学辅修过古典文学，毕业论文题目正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完美与惩罚》。

当夜泽再次赶到律所时，白澈的办公室里己经人去楼空。

书桌上的黑色笔记本不翼而飞，只有相框被倒扣在桌面。

夜泽翻开相框背板，一张泛黄的报纸掉了出来，上面报道着十五年前的一起恶性案件：

富商性侵未成年男孩，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

照片里男孩的侧脸虽然模糊，但那倔强的下颌线条，与白澈如出一辙。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夜泽望着雨中的街道，终于拼凑出白澈的作案逻辑——那些“完美受害者”，

都曾在社交媒体上为当年的富商发声，用“完美人设”掩盖真相。

而镜子碎片，既是惩罚的道具，也是白澈破碎人生的隐喻。

此刻的白澈正站在第八位受害者家楼下，望着顶层亮着的灯光。

他从口袋里摸出小巧的梳妆镜，对着镜面整理领带。

镜中人的笑容依旧温润，可眼底燃烧的恨意，足以将整个世界吞噬。

他把包裹放在信箱里，轻声呢喃：“游戏己经到下半场了。”

第五幕

暴雨冲刷着城市的街道，夜泽握着那张泛黄的报纸，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站在律所楼下，望着白澈办公室那扇漆黑的窗户，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白澈的作案动机终于浮出水面，但这仅仅是开始。

夜泽深知，想要将白澈绳之以法，还需要更多确凿的证据。

他抹去脸上的雨水，转身回到警车里，发动引擎，朝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警局内，灯火通明。

夜泽召集了所有警员，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一一阐述。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夜泽低沉的声音在回荡。

“十五年前的那起案件，就是白澈作案的导火索。

那些受害者，都曾在网上为那个富商发声，用虚假的完美形象来掩盖真相。

白澈是在复仇，用他自己的方式。”

夜泽指着白板上受害者的照片，目光坚定，“我们之前忽略了社交媒体这个关键线索，

现在立刻重新调查所有受害者的网络动态，尤其是和当年案件相关的言论。”

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整个警局弥漫着紧张而忙碌的气息。

夜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再次仔细研究起之前的案件卷宗。

他的目光停留在每个受害者收到的包裹上，虽然每次包裹都是从恒信律所附近的快递站发出，但寄件人信息全是假的。

“如果能找到白澈寄送包裹的证据，就有了突破口。”夜泽喃喃自语道。

他调出快递站附近的所有监控，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

深夜，白澈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走进书房，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个黑色笔记本。

他拿起钢笔，在第八个名字前郑重地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勾。

笔记本上，八个名字整齐排列，每个名字前的红勾都像是一个血色的诅咒。

“很快，就快结束了。”

白澈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解脱。

他合上笔记本，将其放回保险柜，然后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

他端起酒杯，走到窗边，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

而此时的警局，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一名警员在梳理受害者的社交媒体时，发现她们都曾加入过一个名为“完美生活”的私密群组。

在这个群组里，她们曾多次讨论当年的案件，并且都表达了对富商的支持。

“夜队，这个群组的创建者叫‘暗夜玫瑰’，注册信息全是假的，

但我们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到，这个账号的登录IP地址，就在恒信律所附近。”警员兴奋地说道。

夜泽的眼睛一亮，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

“继续深入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暗夜玫瑰’的线索。

同时，加强对恒信律所和白澈的监控，他可能很快会对下一个目标动手。”夜泽下令道。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