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蔡京：老了老了，都得交给尔等了

现在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种善因、得善果，也就是寄希望于匡衡，准备将大部分的政治遗产用于培养他，将蔡氏一族在朝堂上淡了去，一切都交给对面这位小辈了。

想到此处，即使背负了一辈子骂名的蔡京，也不由叹息，顺便还感慨了一番。

唉，老了、老了。

这声叹息，没避着任何人，或许是他想要故意表露出来的，因为如今蔡氏一族也无法在朝堂上继续增加相应的权柄，至少不能让子女等再次站到这朝堂之上。

当然，赵匡衡是个例外，是个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意外，包括李纲！

这时，蔡灵儿站在竹林边，看着站起身来愈发靠近的赵匡衡，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人。

过几日就得改口了，赵匡衡走过来面色不变，两人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被蔡京看到，却没做出什么举动，甚至旁边蔡崇义刚站起来都被老头子的命令给吓了一跳。

“崇义，坐下！”

“爹？”

“别乱叫唤。”

这冰冷的话语，使得蔡崇义感受不到任何之前的温度，都有一种错觉，会不会赵匡衡才是老爹的长子？

与此同时，赵匡衡走到蔡灵儿跟前，面色上依旧是如常笑容。

她却从眼前男子的眼中看出了极致的疯狂与残忍，这种残忍比从其他人眼中看到的都更加疯狂。

下意识的认为，还好不是他的敌人，可还是想开口说话，看能不能将赵匡衡心中想什么给问出来。

“赵公子。”

“别叫赵公子，过几日就该是夫妻关系，吾等不必多讲什么。”

“呵呵，不行么？”话被打断，蔡灵儿也没继续问下去的情绪，从对方的面颊上只看出一个信息，一个令她可以稍稍将心安的信息。

就是眼前这人，不但自己乃至父亲都看走了眼，却是安全的，可真是这种情况，得愈发的将他握在手中。

要知道刀锋朝向哪一面，那受伤的，通常就是哪一面。

在赵匡衡从旁边走过时，蔡灵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蔡氏一族若如此下去，能够存在下来么？”

“当然，您的父亲蔡京是吾进阶的恩师。”

“如此便好。”

空气中，两人的目光再一次碰触，一切皆不在眼中。

石桌旁，见蔡灵儿并未与赵匡衡多说几句，蔡京以及蔡崇义两人都有些疑惑，看匡衡离开的位置，是往府外。

莫非两人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蔡京这才调整过来，恢复了平淡面色。

等蔡灵儿到桌旁，还不等两人发问，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赵匡衡很危险，但他也是如今蔡氏一族想要更进一步的关键所在、或者说在大势之中安稳落地的关键。”

“的确。”

蔡灵儿也垂下头，她知道父亲说的这个信息是正确的，但赵匡衡身上所散发的危险，使得她都有些不敢去接触，但现实所迫，是必须去接触的。

“像他这种隐忍，说实话，的确有些吓人。”

蔡崇义半句话都没听懂，满眼的茫然，见长子如此表现，蔡京又不得不哀叹一声。

若崇义有匡衡一半的聪慧，不！有匡衡一成聪慧，那他也不用去做这些事儿。

一声叹息过后，蔡崇义仍旧就是满眼茫然，紧接着便听到了老爹训斥的话语。

“不是让尔跟着匡衡吗？我们还待在此处，没人家聪明手段、也没人家狠硬，结果还待在此处，滚！”

“老爹，尔不是让有麻烦事的时候去找匡衡么？现在没呀！！”

“废话！”

听了这话后，彻底暴怒的蔡京都差点吐血三升，站起身啪一巴掌甩在蔡崇义脸上，当即把他扇得找不了北。

蔡崇义心中掠过一丝茫然，老爹怎么揍自己了？

一道压制着无限愤怒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蠢货！！蔡氏怎么就有了尔？匡衡都说让尔做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副都指挥使，这还不明显？

从现在开始，蔡氏一族不可在这东京城中继续流露极大的影响力，套着一层匡衡的皮传承下去，始终是好的。

何况他是去边关吃过沙子的，对于外部威胁等是万分了解，尔还不快点跟上去？跟在匡衡身后，至少不会被新一代甩得太远。”

呃！蔡崇义满脸的茫然也化为了一抹震惊，他总算听懂了。

“父亲，尔是说……”

“滚！不要继续废话，快去追。”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蔡京压抑着愤怒的声音给打断，没办法，儿子实在是太混账了。

蔡崇义赶忙站起身，往府外跑去，首到身影消失不见后，蔡灵儿这才坐在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端起细细品尝，话语间也尽是无奈的嘲弄。

“父亲，大哥这脑子是不是没遗传到尔？”

这话一说出来，蔡京满脸怒火在对上女儿那空灵的双眸时，也尽化作了无言，随即也是一抹自嘲浮现在。

“吾做了一辈子的大奸臣，想不到临老了，居然连长子的情况都没有注意到，等注意到时，己经有些晚了。

无论是童贯、高高俅，还是李纲那边的人都并不希望蔡氏一族继续在这东京城中发挥影响力，只是啊如今，这东京城始终不可缺少了吾。

蔡灵儿一声轻笑，神情却正式了许多。

“父亲，接下来您就不要再继续在朝会上表露态度，他们己经将您顶到了最前方，与所谓的忠诚派首领互相牵制。

是真不知道边关急报的真实性？还是知道了，觉得没什么大了不起的，或者就想着攘外必先安内。

这东京城必须平静，亦或者说是只有如此，这东京才不会随其他人的想法去变化？”

听了女儿的话后，蔡京显然很满意，双眸中尽是惋惜。

“灵儿，尔是个有大智慧的，若是男儿之身，吾蔡氏一族未尝不可再进一步，只可惜啊。

唉！”

“父亲，小心隔墙有耳。”

听了这话后，蔡灵儿非但没一丝欣喜，却满是茫然以及可惜，却也立即告诫。

“这府中并不干净，前几日赵匡胤才给送了二十名舞娘，结果第二日中午不到，这东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便出现了相应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