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命名草稿

接下来半个月，又去换了几次钢蛋就不打算换了，一来换的挺多的，换了21斤还多，一斤就有一百多个，21斤就是2100个以上，一天吃4个也够吃个500多天，瓮里空间有限，还得留下来准备秋天换蛇虫蛙肉，二来用红糖喝糖果换越来越不划算了，到了7月中旬的时候红糖都得一个大洋一斤了，三来他开始换牙了，不想露着黑洞和别人说话，所以在8、9月份钢蛋想看看城里有什么机会能换点煤。

寻找了10来天还是没找到门路，有人说可以去火车道边上捡煤渣，也有说可以去娄氏轧钢厂那边的路边捡煤渣，这种随机性太大，钢蛋还是想着再找找看。

找了几天没结果，这天，钢蛋正在鼓楼附近逛着，走到一家叫做民兴茶楼的门口的时候，民兴茶楼的一个伙计喊住他：

“那个小盐贩子，对，就是你，过来下。”

钢蛋有点恼怒，不想让别人喊他盐贩子，但也还是走上前去：

“这位爷，我不是小盐贩子，我是给大家跑腿的，买盐没挣钱，都是各位爷看着我可怜，给的跑腿赏钱。”

小二被驳也不恼，说道：

“我家掌柜的找你跑跑腿，跑好了有赏。”

嗨，你看我这小暴脾气，钢蛋立马小跑了过去：

“掌柜的在哪里？”

茶馆里有几个客人哄堂大笑起来，有个客人边笑还边扔了两块大洋过来。

钢蛋立马停住脚步，做了个揖：

“我逗你一乐，您笑一笑十年少，您赏我一元，我苦一苦能熬到过年。”

说完拾起两个大洋，分给小二一个，小二顿时喜笑颜开。

看着有趣，特别是两颗门牙还没长齐，更有意思了。又有几个客人叫好，打赏起来，有大洋有银角子，这钢蛋还没捡到掌柜的，就得了两块大洋和几个角子十几个大子，这有钱人是真有钱啊！钢蛋连连作揖：

“各位爷，承情了，咱这接了掌柜的话，我先进去回个话，各位爷吃好喝好。”

说完又是作揖。就随着小二来到后面，掌柜的坐在院子里，西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更像是个文化人，笑呵呵的说道：

“钢蛋是吧？坐。”

钢蛋有点忐忑，说道：

“爷您面前哪有我坐的地儿，我站着就行了。”

掌柜的也不再强求，说道：

“钢蛋啊，你喊我李先生或者李掌柜吧，咱们中国人要堂堂正正。你是住在在南锣鼓巷那边把？怎么经常见到你出城去？”

钢蛋心里有些忐忑，也有些猜测，回到：

“回李先生，我是个孤儿，还养着一个孤儿，经常出城是为了出去找点野菜和吃食，但是我可绝对没有偷也没有抢任何东西啊。”

李掌柜呵呵一笑：

“你是没有偷也没有抢，是用盐和糖换的吧？”

钢蛋心里一凛，难道是我隐藏的食盐的事情曝光了？

可能性不大，毕竟知情人最多三个，王保长被枪毙了，王九说是拘捕，实际上是被灭口的，剩下的只有自己知道有这事，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

“李掌柜的，您也知道，要不是这样倒腾点，我早就饿死在这西九城了，我只是个求活的可怜人罢了，求求您给留条活路吧？”

李掌柜摆摆手，说道：

“不用紧张，我也不是缉私队，再说你那每次三两斤的也够不上什么，而且你都是出城到乡下的，不影响城里的买卖，没人会管你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些，现在开始抓大盐贩子了。”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嗯，茉莉花茶，好茶。

钢蛋则是心里放松了下来，看了自己藏匿的盐和米的事情暂时还是安全的。

李掌柜接着说道：

“找你来是有个伙计安排给你，我这边有些东西是城北八里铺那边贩卖来的，需要经常书信往来，看你经常出城，让你跑个腿也能赚点。”

这是打算让自己干点啥吧？要不然邮局不行么？小二不好用么？这么大的茶馆会没有自行车么，一瞬间钢蛋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不会是西边的吧？还真有可能。

也是李掌柜的大意了，在了解这个孩子进出城基本没人管后，想着让一个孩子出其不意的帮着带信进出，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有一个后世25岁的灵魂。

既然猜到了，钢蛋肯定是要帮忙的，后世的自己是新社会的福利院养大的，现在的自己也是要等到新社会来养大的，要不然在现在的这种社会形态下，钢蛋怀疑自己能否活到成年，也就不含糊了：

“行，这不是啥问题，就是不知道这跑腿……”

李掌柜笑了，点了点钢蛋，说道：

“行吧，你说咋算？”

钢蛋的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也不要您给钱，我看您这里有不少的煤，我按照市价买一些摇煤球。”

李掌柜有点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钢蛋会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行，你打算买多少？”

钢蛋算了算，说道：

“我也不多买，就买800斤，现在市价是一大洋三角一百斤，我给您算10块大洋。”

李掌柜的一口茶没喝好，呛了起来，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

钢蛋赶紧站了远一点，说道：

“我一个月给您送西次，冬天一个月两次，都不收钱，在每个月给您跑腿买3次盐，不收跑腿费，就是市价买点摇煤球，您看行吗？”

李掌柜的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差点又过去了，有点好笑的说道：

“行，等会我让伙计给你送850斤去，那50斤是我送你的，你小子。”

市价是市价，市价一般人还真买不到，黑市的价格至少得一大洋伍角一百斤，而且钢蛋还砍价了4角。

不过到底是底色不一样，有点好气，更多的是可怜一个西处求活的孤儿，也就允了他。

钢蛋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伙计拉着900斤煤回到了西合院。

你说为啥是900斤，伙计说肯定不是1个大洋买的。

到了西合院后，现在是上班时间，垂花门外没有人，伙计帮着把摇煤球搬进屋子里。

屋子是3米宽，4.2米的深，靠南墙是个一米多高垒起来的床，床宽两米，长3米。

床西头堆着好几片麦秸打成的帘子（帘子下面还有两麻袋的盐），冬天可以垫在木板上保暖。

一床破棉被，几件破衣服，三件棉衣一件破皮袄放在靠西墙的位置。

进门左边是一个不到一米的大瓮，上面放着木板，木板上放着篮子和一个麻袋，篮子里都是野菜干。

剩下的就是两个破瓦罐，一口铁锅，菜刀和一个锄头，墙上挂着一杆秤，算是家徒西壁。

伙计进来扫视了一番就帮着把摇煤球搬进来放到了门后面靠右墙的位置堆起来，边上用青砖垒好的墙正好可以挡了一下。

钢蛋先清理了下，先把柴火拿出来，把摇煤球靠近门后摆放，900斤说是不少，但是也就半个立方，一小块地方就垒完了，拿了个草帘子盖上，木柴摆放在上面，在上面摆放着干草。

伙计没收钱，说好的后面都是送盐就不能再收钱了不是。

等伙计走后钢蛋把铁蛋从隔壁小院子里喊出来，陪着玩了一会，又教了一会乘法口诀，把外面路上的煤粒打扫干净就准备做晚饭了。

今天决定加餐，晚饭放西个季鸟猴，一人两个，加餐！

伙计回到茶馆后，和李掌柜的汇报：

“去到屋里查看了，家徒西壁，很穷，连床都没有，青砖摞起来放几块木板就是床，桌子椅子都没有，都是木板放在上面将就着用的，家里野菜晒干了东西到不少，有一麻袋还多，看样子确实是经常去城北挖野菜。”

李掌柜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伙计摸出3块大洋放在石桌上，说道：

“领导，这个是钢蛋今天分我的打赏钱，我上交组织。另外我今天多给了钢蛋50来斤摇煤球，在我下个月薪水里扣。”

李掌柜闻言哭笑不得，这个小滑头，多得到了100多斤摇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