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钱财开道

“再去拿一些。”韩清玥示意锦儿再拿些银子放身上，“打听清楚了，哪个寺庙最灵验，回来告诉我。记住，只要消息可靠，银子花出去就值得。” 她特意加重了“消息可靠”几个字，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旁边的春桃和秋杏。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锦儿转身就准备往外走，脚步利落。

整个过程中，韩清玥看似沉浸在悲伤里，眼角的余光却将春桃和秋杏的反应一丝不落地收入眼底。

秋杏刚往暖炉里加完炭，脸上还有一丝羡慕和震惊。显然，韩清玥和锦儿的对话让她心里起了涟漪。

但春桃……不一样！

就在韩清玥提到“长明灯”、“祈福”、“人生地不熟”时，春桃低垂的眼睫就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当锦儿拿出那个装着碎银的荷包，韩清玥说出“不要吝啬赏赐”时，春桃的眼神瞬间闪烁起来。

韩清玥心中有了大致判断。秋杏愚钝，心思简单，而这春桃，更势力一些，但是心思也更活络，更懂得为自己“打算”。贪念，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就在锦儿一只脚己经跨出门槛，春桃开口说话了。

“锦儿姐！等等！”

春桃转头对韩清玥说：“小姐，您要打听这事儿，何必还要去问院子外的人呢？您要打听的我就知道，不用让锦儿姐再跑一趟了。”

锦儿适时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春桃，你知道？”

韩清玥也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春桃脸上，带着一丝询问：“哦？春桃，你知道京城哪个寺庙最灵验？”

春桃见成功吸引了韩清玥的注意，语速更快了，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那是自然！大小姐，您刚回京不久，有所不知。咱们京城外西郊的‘慈云庵’，那可是顶顶有名的！香火旺盛，都说那里的菩萨最是灵验！主持静玄师太更是得道高人，佛法精深。京城里但凡有点头脸的人家，做法事、点长明灯、祈福消灾，都是首选那里！清净、体面、灵验！这事儿啊，整个京城的都知道，您随便一问，保管都给您指慈云庵！”

她一口气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清玥，带着一丝的期待。

韩清玥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愁容，但心底却掠过一丝笑意，想着：柳氏派你们两个小丫头过来，摆平你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没有立刻表现出欣喜，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慈云庵……静玄师太……”

“嗯。”韩清玥目光重新落回春桃身上，露出一丝赞许，“春桃，你倒是个有心的。” 她顿了顿，对锦儿吩咐道：“锦儿，赏春桃一两银子。”

春桃立马喜笑颜开，福了福身子，说道：“谢小姐赏赐！”

春桃和秋杏本就是三等女使，也就是嬷嬷口中的粗使丫鬟，月例是2000文铜板，也就是一两银子，韩清玥一次赏钱就是她一个月的月例，而她自己仅仅就是说了几句话，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问外人也是要赏的，更何况我自己院里的，只要以后尽心做事，不会亏待你们！”

“是，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做事”春桃开心的接过锦儿递来的银子。

一旁的秋杏，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停下了动作，看了看春桃，神色中有些羡慕，懊悔自己怎么没说。

第一步，成了。

利用金钱的诱惑，精准地撬动了春桃的贪念。更重要的是，在春桃和秋杏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跟着大小姐韩清玥，有“好处”可拿，而且这好处，是柳氏给不了的！

这感觉……还不赖。韩清玥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着。

韩元松的棺椁己经在韩家放了七日，按大齐的礼制是要下葬了。

这几日韩清玥心中装的事情刚稍稍冲淡了一些悲伤，面对今天兄长的遗体要下葬，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眼睛早己哭的红肿。

按大齐礼制，长辈不能送葬，此次送葬的队伍便由韩清玥的二哥、柳氏的儿子韩元哲负责带领，韩元哲虽然受柳氏影响，对韩元松、韩清玥也是排斥，但毕竟韩元松是他兄长，有着血脉之情，也是一路哭声不止。至于为是因为自己悲伤而哭，还是被身边那么多人的情绪感染而哭就不得而知了。

韩元松的棺椁葬完之后，韩清玥一首跪在坟前，愣愣的看着墓碑。

哥哥死了，和娘亲一样，死在了柳氏的算计里。前世她懵懂不知，自以为真心可以换真心，连累哥哥至死都在为她担忧。今生，这血债，她必亲手讨还！

“哥，”她声音低哑，“你安心走。娘亲的仇，你的恨，妹妹记下了。”

远处数量盖着白布的马车旁边站着几人，似是在等着韩清玥，其中以韩昭玥最为不耐烦，低声对身边的韩元哲说：“哥，你快催一下她，天气太冷了！”

韩元哲虽然也等的有些着急，但还是能等待的，但是妹妹韩昭玥遭受不住这天气了，他还是高声催促：“清玥，礼数到了就赶紧起身！这天寒地冻的，莫要耽搁了回程！”

韩清玥听到催促声后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但现在还不是能翻脸的时候，就唤锦儿扶她起身。

锦儿连忙上前，用力搀扶起自家小姐。韩清玥最后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墓碑，任由锦儿拍去她裙裾上的雪泥。

……

回府之后一连几日，韩清玥都闭门不出，只在祠堂烧纸守孝。府里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大小姐伤心太过，怕是要伤了身子。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进了柳氏的耳朵。她坐在暖阁里，听着心腹王嬷嬷的回报。

“她倒是会做戏！”柳氏暗想，“装出这副可怜相给谁看？老爷心里正不自在，她这模样，不是更招老爷怜惜？”她猛地将手中茶杯顿在木几上，“不行！这样下去她还真在府里扎下根了！得想个法子，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