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复仇的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韩清玥没叫他立刻起来，只淡淡道：“起来说话。你现在做的什么营生？”

张平这才爬起来，搓着手站在一旁，听到问话，忙道：“回大小姐，小人……小人是认得些人，街面上跑腿传话、打探些消息什么的，靠这个混口饭吃，没什么正经营生。”

“倒是实诚！还赌钱吗？”

张平脸色瞬间尴尬务必，低声说道：“是……是以前鬼迷心窍，欠了不少债……连累老娘和妹妹……春桃给府上做事的月钱也都填进去了大半……”他说着，抬起头扬声道：“现在不赌了，小人己经发誓再不碰那玩意儿了！”

韩清玥看着张平微微点了点头，张平也正是她需要的人，她需要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过、熟悉京城三教九流的人，因为还有件重要的事需要这样的人才能做。

“若我给你个正经差事做，你能保证安分守己，忠心办事吗？”韩清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些许威严。

张平知道这是自己人生的一次机会，再次“噗通”跪下，指天发誓：“能！小人能！小人虽然是个市井粗人，却也知道信义、恩德西个字！大小姐既然给小人一条明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大小姐做事，报答大小姐大恩！”

“记住你今日的话！起来吧！”韩清玥从袖中取出两样东西。一封密封的信，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特殊云纹的白玉牌子。她将信和玉牌递给张平。

“拿着这封信和这块牌子，去京城东市的白氏商行，找吴行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韩清玥又仔细交待，“我要在京城开一间酒楼，暂时不想让人知道是我的产业，你去找吴行首，他会帮你物色合适的铺面，前期需要打点、跑腿、探听消息的事情，都由他带着你出面。这五百两银票，是给你活动用的银子。”说着韩清玥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张平接过信物和银票，手微微的发颤。五百两！还有白氏商行！这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商号！大小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本以为会交给自己一些跑腿的小事，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真是遇到贵人了！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让大小姐失望！”张平斩钉截铁回答道。

韩清玥看着张平微微颔首：“去吧，办好了，自有你的前程！记住，凡事多听吴行首的。”

“是！”张平再次重重磕了个头，将信和玉牌仔细贴身藏好，银票也揣进最里层的口袋，又和春桃说了两句话，才离开了，也看得出来张平很疼爱春桃。

慈云庵的日子因苏妍的伤势而忙碌起来，当然这是对韩清玥而言，早上做完功课，白日里就来陪苏妍。对苏妍而言，这日子就无聊极了，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每日只是盼望韩清玥早些做完功课来陪自己说话解闷。

苏妍百无聊赖地靠在引枕上，左腿被夹板固定着，高高垫起。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初期，更是动弹不得，这对于生性好动的她来说，简首是煎熬。

“唉，闷死了闷死了！”苏妍烦躁地抱怨着，对着正在给她腿上换药的锦儿抱怨，“锦儿，你说我还要躺多久啊？这腿是不是长在我身上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锦儿熟练地解开布条，查看了一下伤处恢复情况，才温声道：“县主别急，刘老御医说了，骨头在长呢，现在没感觉是正常的。您看，消肿了不少呢。再耐心养些日子，就能慢慢下地了。”由于锦儿懂些医术，刘老御医也不好一首往女眷这里跑，于是锦儿就成了苏妍的贴身医护了。

“耐心？我的耐心都快被这床板磨没了！”苏妍撇着嘴，眼巴巴地看向门口，“清玥怎么还没来？怎么感觉今日诵经的时间格外的长！”

正说着，门帘一挑，韩清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我这不是来了？路上看到有几株红梅开了，给你折了几枝，插在瓶里看着也鲜亮些，省得姐姐总抱怨闷。”

“清玥妹妹！你可算来了！”苏妍立刻眉开眼笑。

锦儿换好药，收拾好东西，便退到外间。林氏见女儿有韩清玥陪着解闷，精神好很多，也乐得清闲，常去佛堂诵经。

韩清玥将梅花插进案头的白瓷瓶里，又坐到苏妍床边，拿起一旁的话本子：“今日想听哪一段？”

“先不听这个！”苏妍拉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快跟我说说，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庵里那些夫人小姐们，这两天都在议论什么？”

韩清玥哑然失笑，便拣了些无关紧要的趣闻说给她听。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些。

林氏进来送点心时，看到女儿被韩清玥逗得开怀大笑，精神奕奕的样子，心中对韩清玥的喜爱更甚。她也注意到锦儿做事沉稳细心，照顾妍儿比府里那些婆子丫鬟还得力，更是满意。于是，林氏时不时地便赏赐锦儿一些东西，有时是精致的点心，有时是些小银锞子，甚至还有一支成色不错的簪子。

锦儿起初惶恐万分，连连推辞不敢收。林氏便笑着对韩清玥说：“你身边这个丫头好啊，从不背着主子收赏赐，就是太小心了，我赏她些小玩意儿，都不敢收！”

韩清玥明白这是林氏表达感谢的方式，她便笑着对锦儿说：“既是夫人赏的，你便收下吧。也是你用心伺候县主应得的。”

得了韩清玥的首肯，锦儿这才恭恭敬敬地行礼谢恩收下。

与此同时，京城永康王府。

世子梁宸的书房内，赵乾垂手侍立，刚刚详细汇报完他打探到的关于韩清玥的所有信息，从她幼年丧母被送离京城、胞兄早逝，到她在慈云庵礼佛，一桩桩、一件件凡是能打听到的都讲给了梁宸。

梁宸坐在书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听完赵乾的禀报，低低喃了一句：“如此看来也是个命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