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破局就要装小白兔

对于门房的话韩清玥像没听见，只是淡淡地扫了那门房一眼，将他的相貌和嘴脸牢牢记在心里。她拉着锦儿，目不斜视地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引路的是个面无表情的粗使婆子，脚步拖沓，一言不发。

没记错的话这个婆子也是柳氏安排的人，接下来就是第二个下马威，这两件事最终结果是自己在韩景弘心中留下了不懂规矩、嚣张跋扈的印象，从而使自己之后一首处于被动的局面。

穿过几重院落，刚走到一处游廊，前方传来一阵娇笑声。

果然和前世一样，柳氏的女儿正在这里等着自己，韩清玥暗想。

一个身着鹅黄云锦袄裙、头戴赤金点翠步摇的少女，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迎面走来。她容貌娇艳，眉眼间却带着一股骄纵。正是柳氏所出的嫡女，比韩清玥小一岁的韩昭玥。

韩昭玥显然早就得了消息，故意在此“偶遇”。她停下脚步，目光在韩清玥身上扫过，尤其在看到那件价值不菲的纯白貂裘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哟，我当是谁呢？”韩昭玥捏着嗓子，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这不是我那位福气深厚，刚出生就克死亲娘的好姐姐吗？怎么，江宁乡下那破地方待不下去了，巴巴地赶回来……是想再克死谁呀？该不会是大哥哥吧？啧啧啧，扫把星就是扫把星，隔着几千里都挡不住那身晦气！”

韩昭玥丝毫不顾及一点情谊，恶毒的话语像针一样扎来。

锦儿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强忍着没有扑上去撕烂她的嘴。她担忧地看向韩清玥，生怕小姐被这恶毒的话气坏。

那引路的粗使婆子也停下脚步，垂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隐隐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

韩清玥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像是被这恶毒的话击垮了。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怯懦：“二妹妹……我……我不是……我只是想见见大哥哥……”

她这副受惊兔子一般的模样，令韩昭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们姐妹虽然见面不多，但印象里的韩清玥可是一个脾气倔强且要强的人，什么时候韩清玥变成这样了？！

“哼！装什么可怜！”韩昭玥明显露出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的表情，想了很多应对的场景，甚至都做好了等韩清玥忍受不了出手打她的准备，就是没想过面对这些刻薄的话，韩清玥竟然会装可怜。

“赶紧去你的地方待着，少出来碍眼！看见你就晦气！”说完，脸上带着一丝计谋失败的不甘，带着丫鬟从韩清玥身边撞了过去。

锦儿连忙扶稳韩清玥，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姐……”

韩清玥低着头，任由韩昭玥走远。首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才缓缓抬起头。

哪里还有半分怯懦？

韩昭玥，柳氏……很抱歉，没按照你们预想的来，令你们失望了。

“走吧。”她声音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粗使婆子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她恢复得这么快，但也懒得多想，继续引路。

越走越偏，周围的景致也越发荒凉。最终，停在了一个几乎位于韩府最角落的小院前。院门破旧，匾额上“翠竹居”三个字都蒙了厚厚的灰。

婆子推开门，院子有些破落，一些地方还生着杂草，几竿稀疏的竹子也蔫头耷脑。屋内更是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旧木桌子，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

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约莫十三西岁的丫头正懒散地坐在廊下，见人进来，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打量，却没什么恭敬。

“府里没有空院子了，您这些天就委屈一些暂时住在这里，您稍微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您去见姥爷。”婆子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锦儿看着这比江宁白府下人房还不如的破落院子，再看看那两个明显不靠谱的丫头，眼圈瞬间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也没抱怨一句，只是默默地把韩清玥扶到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

“小姐，您歇会儿，奴婢这就收拾。”锦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她放下行李，挽起袖子就开始动手清理。

韩清玥平静地扫视着这间破屋，目光最后落在门口那两个探头探脑、带着几分看热闹神色的丫头身上。

春桃，秋杏。她记得这两个名字，前世柳氏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她缓缓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倒出十几枚铜钱，递给锦儿，说：“锦儿，赏她们。”

锦儿一愣，随即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她接过铜钱，走到门口，递给春桃和秋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小姐赏的，以后在这院里当差，要用心些。”

春桃看着掌心里那十几个铜板，面无表情收下了，有些敷衍的道：“谢小姐赏。” 秋杏则显得有些局促和惶恐，捏着铜钱，小声道：“谢……谢小姐赏。”

韩清玥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韩清玥刚在冰冷的硬板床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锦儿倒的凉水，刚才引路的婆子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小姐！快！快跟老奴走！大少爷……大少爷怕是不行了！老爷让您赶紧过去！”婆子语气急促，不像是作假。

韩清玥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记忆力前世没有这么快的，但“不行了”这三个字还是像重锤狠狠砸在心口！前世兄长临死前那枯槁绝望的面容瞬间浮现眼前。

“哥哥！”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小姐！”锦儿惊呼，连忙扶住她。

“走！快带我去！”韩清玥焦急的喊道，她甩开锦儿的手，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什么伪装，什么冷静，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脑后！她只想立刻见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