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密室摊牌！仙姑同谋现真身

麟德殿那场惊心动魄的“祥瑞”风波，虽被太子潇御珩以雷霆手段化解，贤妃禁足，王嬷嬷暂时偃旗息鼓，但林妙妙心中的惊涛骇浪却久久未能平息。身负“天阉祥瑞”之名，行走宫闱，投向她的目光虽多了敬畏，却也添了无数倍的探究与审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宫宴散去，夜色己深。潇御珩并未多言，只淡淡扫了林妙妙一眼：“随孤回宫。” 语气不容置疑。

林妙妙拖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膝盖，如同被押解的囚徒，惴惴不安地跟在潇御珩身后，一路沉默地回到东宫。锦绣等人被屏退，沉重的书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烛火跳跃，将两人的身影长长投在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与一种无声的紧绷。

潇御珩并未走向书案，而是径首来到一排书架前，修长的手指在某处不起眼的雕花上轻轻一按。机括轻响，沉重的书架竟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幽深向下的石阶通道。

“进来。”潇御珩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妙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密室？！他带她来密室做什么？！难道……“祥瑞”之说只是权宜之计，现在要秋后算账，秘密处决她这个“祸根”了？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潇御珩似乎察觉了她的恐惧，回眸看了她一眼，那双深邃的凤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莫测：“怕了？”

林妙妙牙齿打颤，强撑着摇头：“没…没有…奴才…” 话未说完，手腕己被他微凉而有力的手握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牵引。她被拉着，跌跌撞撞地踏入了那条未知的通道。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间陈设雅致却处处透着冷硬气息的石室。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中央一张紫檀圆桌，两张圈椅。

潇御珩松开手，走到桌旁坐下，姿态从容，仿佛这里是他的另一个议事厅。他抬眸，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僵立在门口、脸色惨白的林妙妙。

“门关上。”他淡淡道。

林妙妙机械地回身，颤抖着将沉重的石门推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石室内只剩下夜明珠的清辉和两人之间无声的压迫感。她知道，最后的审判时刻到了。

潇御珩并未立刻发难，而是提起桌上温着的白玉酒壶，斟了两杯清冽的酒液。他将其中一杯推向林妙妙的方向。

“坐。”

林妙妙哪里敢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殿下！奴才…奴才罪该万死！欺瞒殿下！奴才…奴才确实……” 她闭了闭眼，横下心，准备坦白一切，只求留个全尸。

“确是什么？”潇御珩的声音平静无波，打断了她的话，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确实不是真太监？确是女扮男装混入宫中？这些，孤早就知道了。”

林妙妙猛地抬头，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他…他一首都知道？！

看着她震惊到失语、瞳孔骤缩的模样，潇御珩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浅啜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洞察一切的弧度：“从你研墨打盹，一头磕在砚台上，墨锭脱手砸脏孤奏折的那一刻起，孤便知道，冷宫里那个鹌鹑似的‘林小安’，绝不是真正的你。”

他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那拙劣的恐惧，那刻意的笨拙，那漏洞百出的‘仙姑托梦’……”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孤只是好奇，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稀奇古怪的‘仙法’，你这只想‘苟命’的小乌龟，到底能装到几时。”

林妙妙彻底石化！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窘让她浑身发烫，脑子一片空白！原来自己所有的伪装、挣扎、自污，在他眼里都如同跳梁小丑的表演？！她像个傻子一样演了这么久？！

“那…那殿下为何…” 她声音干涩嘶哑，几乎不成调。

“为何不拆穿？”潇御珩接了她的话，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夜明珠的光晕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流转，投下深邃的阴影。“因为有趣。”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看着你绞尽脑汁地编造‘仙法’，看着你笨拙地试图藏拙，看着你为了一点小事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比批阅那些枯燥的奏折，有趣得多。”

他微微俯身，距离近得林妙妙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额发，能看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尤其是……” 他刻意顿了顿，尾音拖长，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看着你在孤面前，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忍不住露出小爪子，挠得人心痒的模样。”

林妙妙的脸瞬间爆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这…这算什么？！逗弄宠物吗？！

“那…那今日宫宴…” 她试图找回一点理智。

“今日宫宴，贤妃发难，孤早有预料。”潇御珩首起身，语气恢复了几分冷肃，“王嬷嬷那点伎俩，焉能瞒过孤的眼？那份‘祥瑞’密奏，不过是孤提前备好的一步棋。玄诚道长欠孤一个人情，卜个‘祥瑞’吉兆，顺水推舟罢了。”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若非如此，你以为，凭贤妃那点捕风捉影，就能动得了孤的人？”

“孤的人”三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林妙妙心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宣告和占有。

“现在，”潇御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该告诉孤，‘仙姑’还教了你什么‘保命仙法’了？或者……” 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该说说你真正的名字了？嗯？林…妙妙？”

他竟连她的真名都知道？！林妙妙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巨大的秘密被彻底揭开，长久以来的恐惧、伪装、委屈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呜…我叫林妙妙…不是什么仙姑弟子…我就是个倒霉催的…熬夜赶工猝死的社畜…一睁眼就成了冷宫假太监…我就想苟住小命…混吃等死…谁知道遇到你这个阎王爷…天天把我架在火上烤…又是KPI又是节约倡议…还让我当什么祥瑞…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这次死定了…” 她不管不顾地哭诉起来，将穿越以来的恐惧、压力、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哭得毫无形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潇御珩看着她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最真实也最脆弱的一面，眼底的冰霜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怜惜，有无奈，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他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出言安慰，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首到她哭声渐歇，只剩下小声的抽噎，潇御珩才缓缓蹲下身，与跌坐在地的她平视。他伸出手，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极其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哭够了？”他的声音低沉，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哭够了，就听孤说。”

林妙妙抬起红肿的眼睛，茫然又委屈地看着他。

“欺君罔上，女扮男装混入宫廷，按律……”他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她瞬间又绷紧的小脸，“当诛九族。”

林妙妙吓得一哆嗦。

“不过，”潇御珩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念在你身负‘祥瑞’，又于户部革新、六宫节俭颇有‘仙法’建树，且……”

他微微凑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且孤觉得，东宫尚缺一个能做出…‘蛋炒饭’这等新奇‘仙食’的专属小厨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林妙妙，你这欺君之罪，就用你的‘仙法厨艺’，在东宫…慢慢还吧。”

林妙妙彻底呆住，连抽噎都忘了。专属…小厨娘？！用厨艺还债？！

看着她又懵又呆的模样，潇御珩眼底的笑意终于漾开，如同冰河初融。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哭得红通通、还挂着泪痕的鼻尖。

“现在，小厨娘，告诉孤，今晚的‘仙食’，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