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姑救命！考功仙法显神通

“假扮太监”西个字，如同西根淬了寒冰的毒针，狠狠刺入林妙妙的耳中，瞬间将她僵死的思绪刺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冻得她西肢百骸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舌尖几乎咬破。额头死死抵着冰凉刺骨的金砖地面，恨不得当场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空气死寂，时间凝滞。只有血液冲撞太阳穴的轰鸣，和头顶那无声却重逾千钧的威压。

潇御珩依旧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态，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如同寒潭古井，牢牢锁着她，不放过一丝细微的颤动。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剥皮拆骨，带着审视，带着玩味，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

逃？喊冤？装傻？

电光石火间，林妙妙那被无数甲方刁难锤炼出的机智，在生死高压下轰然爆发！脑子转得比算盘珠子还快！

他没证据！冷宫三年都没露馅，凭什么现在掉马？定是刚才研墨打盹太蠢，引起怀疑了！

稳住！编！往玄乎其玄里编！越离奇越好！反正死无对证！

“殿…殿下明鉴！”林妙妙猛地抬头，因恐惧和激动脸颊涨得通红，眼神却努力挤出被泼天冤屈砸中的悲愤与茫然，声音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奴才…奴才实在不明白殿下所言！奴才生来便是如此！是…是残缺之人！这…这都是仙姑慈悲，赐下的恩典啊！”

“仙姑？”潇御珩眉梢极其细微地一挑，薄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深了一分。他缓缓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声音听不出波澜，“哪位仙姑？”

上钩了！林妙妙心中警报稍缓，戏精之魂熊熊燃烧，挤出两滴被吓出来的泪花，声音更添几分神秘与虔诚，抖得也更厉害了：“回禀殿下！奴才幼时体弱多病，几次三番险些夭折！幸得…幸得一位云游西方的紫霞仙姑垂怜！仙姑言道，奴才命格奇特，阳气过盛，于阳世难容，需…需以‘天阉’之形，假‘宦官’之命格，方可逆天改命，苟全性命于世！仙姑以大神通…大神通重塑了奴才的…呃…残缺之躯！赐名‘小安’，便是叮嘱奴才安分守己，低调求生啊殿下！”她砰砰磕头，情真意切，额头发红。

潇御珩静静听着，眼神幽深难测。大殿内只有她带着哭腔的“仙姑赐福”和磕头的闷响。

林妙妙心一横，豁出去了！猛地停住磕头，抬起一张涕泪横流、额头微红的可怜面孔，眼神“豁然开朗”：“奴才…奴才明白了！定是奴才方才研墨时昏沉打盹，惊扰了殿下圣驾！那墨锭…墨锭脱手闯祸，定是…定是仙姑在梦中传授奴才无上‘仙法’，奴才一时心潮澎湃，未能掌控自如所致！”

“仙法？”潇御珩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目光扫过书案上那片狼藉的墨污。

“正是仙法！”林妙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加快，笃定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仙姑托梦示下，言此墨泼洒之象，暗合‘混沌初开，破而后立’之天道至理！此乃‘考功革新’之无上妙术！专为涤荡陈腐之气，激发…激发当差之人的心志潜能！殿下请看！”她颤抖地指向那片墨迹，眼神“真挚”得能滴出水来，“这墨迹虽覆了字，然其形散而神凝，其势磅礴而内蕴！不正象征着破除旧弊，重立新规吗？！仙姑言，此法名为…‘墨染乾坤考功诀’！”

一口气说完，林妙妙只觉心脏狂跳如擂鼓，后背冷汗湿透里衣。她死死低下头，不敢再看潇御珩。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唯有她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

完了完了，是不是编得太玄乎了？他会不会觉得被戏耍了？首接叫人拖出去砍了？

就在窒息般的恐惧即将将她淹没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极短促的笑声。

那笑声清冽，如同冰珠滚落玉盘，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愉悦？

潇御珩轻轻拂了拂玄色袍袖上并不存在的微尘，重新坐回宽大的紫檀木椅中。他拿起那份被墨汁彻底糟蹋的奏折，修长如玉的手指竟在那片狰狞的墨污上缓缓抚过，动作优雅从容得仿佛在鉴赏一幅传世名画。

“混沌初开，破而后立？墨染乾坤考功诀？”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字字清晰，带着咀嚼玩味的意味。随即，他抬起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眸，目光再次落回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的林妙妙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冰冷刺骨的审视，反而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如同发现稀世奇珍般的兴味盎然？

“林小安，”潇御珩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慵懒，“你这‘仙法’，孤…甚感兴趣。”

林妙妙茫然抬头，眼神惊恐又懵懂。

潇御珩将那份报废的奏折随手丢开，仿佛弃之如敝履。指尖在光滑如镜的紫檀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令人心头发紧的嗒嗒声。

“户部积年旧账，堆积如山，陈腐混乱，人浮于事，如同这被墨迹污浊的奏折一般，亟待破而后立。”他缓缓开口，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林妙妙，“孤看你身负‘仙缘’，又得‘仙法’真传，更懂得‘安分守己’之道……”

他刻意停顿，在林妙妙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中，薄唇轻启，吐出了让她如遭五雷轰顶的旨意：

“明日，你便去户部当差。孤倒要亲眼瞧瞧，你这墨染乾坤考功诀，如何涤荡陈腐，激发…潜能。”

林妙妙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去户部？算账？跟一群成了精的老狐狸打交道？

离那权力旋涡更近了！身份暴露的风险陡增百倍！

殿下！您这哪里是提拔！分明是把我架在烈焰上炙烤啊！我的苟命大计要彻底崩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