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暗流与真心

第五十章 暗流与真心

秋雨初霁，丞相府的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斑驳水痕，倒映着天边若隐若现的虹彩。林晚站在药房门口，手中紧攥着一封匿名信笺，指节泛白。信上寥寥数语，却字字如重锤——有人要在老夫人的药里动手脚。

“姑娘，裴院判来了。”药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迅速将信笺藏入袖中，转身时己恢复如常，只是眼底的警惕却瞒不过裴砚之。他缓步走近，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林晚犹豫片刻，终是将信笺递出。裴砚之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可知是谁？”林晚摇摇头：“暂时没有头绪，但能接触到老夫人汤药的人，无非是府中亲信和太医院当值的太医。”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神色慌张地闯进来：“不好了！老夫人刚服下药就开始呕吐不止，情况危急！”林晚与裴砚之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老夫人的卧房。

寝室内，老夫人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嘴唇青紫，不时抽搐。林晚立刻冲上前，翻开老夫人的眼睑查看瞳孔，又搭脉细诊。一旁的裴砚之己经拿起药渣仔细查看，突然眉头紧皱：“这药里......混入了巴豆霜！”

“巴豆霜？！”林晚瞳孔骤缩。巴豆霜性烈，常人服用都可能腹痛腹泻，更何况本就虚弱的老夫人。她转头厉声质问围在一旁的众人：“最后煎药的是谁？药煎好后可有离开过？”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站出来，声音发颤：“是......是我煎的药。中途药童来叫我去取新到的药材，药罐就留在炉子上......”林晚心沉了下去，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支开小丫鬟，趁机下药。

裴砚之神色冷峻，突然开口：“去把今日当值的太医都叫来。”他转头看向林晚，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能精准知道老夫人的药方，又能拿到巴豆霜这种管制药材的人，定是熟悉太医院流程的。”

很快，几名太医被带到。林晚一一审视着他们的表情，当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微微一顿。那是个名叫周明远的太医，平日里与裴砚之多有不和，此刻额头上正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太医，今日老夫人的药方是你誊抄的？”林晚突然发问。周明远身体一僵，强作镇定道：“不错，这是太医院的规矩，我只是按流程办事。”裴砚之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那这个呢？方才在你暂住的厢房里找到的巴豆霜，作何解释？”

周明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有人威胁我，若不照做，就会揭发我之前误诊的事！”林晚和裴砚之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幕后黑手能如此轻易地操控太医院的人，势力恐怕远超想象。

处理完周明远的事，天色己经暗了下来。林晚疲惫地坐在廊下，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裴砚之端来一盏温茶，在她身边坐下：“别太累了。”林晚接过茶盏，苦笑：“我现在才明白，在这里行医，要面对的不只是病症，还有人心。”

裴砚之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其实......从你那天毫不犹豫试药开始，我就明白了。”林晚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裴砚之难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明白了你对医术的赤诚，也明白了......我对你的心意。”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林晚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脸颊发烫。她从未想过，一首针锋相对的裴砚之，会在这样的时刻剖白心迹。

裴砚之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慌乱，忙道：“我知道你志在医术，无意儿女情长，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暗流，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林晚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谁说我无意......只是如今老夫人的事还未彻底解决，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好好说。”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不过，裴院判可要做好准备，以后争论的可就不只是药理了。”

裴砚之望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满是暖意，郑重地点点头：“求之不得。”

夜色渐深，丞相府在月光下静谧祥和，却不知暗处仍有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而林晚和裴砚之，己经做好了携手面对一切的准备，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他们都将并肩前行，在这暗流涌动的世界里，守护彼此，守护医者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