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家平原县，毛农攒家底

刘备往平原县赴任后，毛农遣人去联络张世平与苏双。

今黄巾之乱初定，料想此二人重又往北方贩马去了。

平原县地处要冲，位居中原东北之域，乃南北通衢、东西交汇之所。

其北可控幽燕，南能屏护齐鲁，东连滨海之地，西接广袤中原。

此县沃野千里，粮产丰饶，为兵家必争、商旅必经之处，于区域之安定与商贸之流通，皆具至关重要之地位。

毛农忖度，刘备恐要于平原久驻，趁此时机，当为刘备积攒些家底，且顺带收拢民心。

刘备保举关羽、张飞为县尉，平原相陈纪遂将此事呈报于青州刺史田楷。

田楷知晓刘备与公孙瓒乃同门师兄弟，亦明白公孙瓒有意提拔、关照刘备。是以，对于张飞、关羽任县尉一事，当即允准。

至于毛农，刘备任命其为五官掾，令其辅佐处理诸事。

五官掾并无固定职司，平日颇为清闲。唯有刘备有事时，才会差毛农奔走操办。

毛农闲暇之时，常于平原县各处走动，察访地方情状。归来后，便将所察详情告知刘备，以备其参酌。

一日，刘备正在县衙处置政务，毛农负手，悠悠然步入。

于县衙门口站岗之亲随，见毛农至，皆恭敬招呼：“西爷好。”

毛农平素无甚架子，笑对众人道：“弟兄们辛苦，大哥可还在处置政务？”

亲随们答曰：“大老爷勤政爱民，如今己入夜，却尚未歇下，着实辛苦非常。”

毛农道：“大哥便是如此，要不汝等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我到了。”

亲随们道：“西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大老爷早有吩咐，只要是您来，不必通报，径首进去便是。”

毛农笑道：“好，那我便进去了，弟兄们受累。”

毛农脚步声传来，刘备抬头一望，道：“西弟，这几日又往何处查访去了？”

毛农一旁跪坐，说道：“大哥，这几日我往南边查看了一番。”

刘备向毛农问道：“那西弟可有何发现？”

毛农思忖片刻道：“大哥，平原县土地肥沃，于耕种、收成而言，本就不错，然仍有可改进之处。”

刘备闻言，兴致顿起，忙道：“西弟速速讲来。”

毛农正襟而坐，缓缓道：“大哥，如今耕种，可引入新械具。往昔翻地，全赖人力畜力，费时费力。

可制一铁犁，以牛牵引，入土更深且速度快，既省人力，又增效率。

再者，灌溉之法亦可改良。现下多为担水浇田，太过繁琐。

若依地势修渠，引河水入田，可保旱涝无虞。

如此，水之取用更为便捷，庄稼亦能得充足滋润。

且播种之时，间距应更规整，每株皆有充足空间生长，如此，收成定能增多。”

刘备听闻，沉思良久，问道：“然耕种之法，代代承袭至今，若贸然令百姓改换，恐其不愿依从。”

变革向来最为艰难，百姓多偏好熟稔且稳当者，如此心中方觉踏实。

毛农亦知会有此状，遂道：“既如此，我等可令麾下兵马于平原别处屯田。”

毛农又道：“大哥，屯田益处良多。一则可解军粮之困，我军兵马屯田，收获之粮可充军粮，无需全赖百姓供给，能缓民力。

二则，屯田之地可当作实验田，以新耕种之法施于其上，悉心照料。

待成熟收获之时，让百姓亲见产量之高、收成之好。

百姓见此实效，知新耕种法确能获利，抵触之心自会大减。

三则，屯田之时，将士与百姓可多有交流，将士将新耕种法传授于百姓，百姓亦能知晓我军为其谋福祉之意，军民关系更为融洽，日后推行新政，便会顺遂许多。”

刘备闻毛农所言，深以为是，起身行至毛农身畔道：“西弟，以你之能，理当有更大建树，屈身随于为兄身侧，实是有些埋没了。”

毛农赶忙道：“大哥何出此言！小弟这条命乃大哥所救。无论大哥行事何方，小弟定生死相伴，不离不弃。”

刘备闻之，眼眶瞬时泛红。毛农颇不耐大男人这般情动落泪，赶忙转移话题。

毛农道：“大哥，前时我遣人联络张世平与苏双，欲使二人于平原县营商，以盘活平原经济。”

汉末之时，商人地位颇低。

礼教重农抑商，世人多以农商为本末，商人虽有资财，然于社会阶层中，屈居下等。

朝堂之上，商贾不得入仕为官，难获政治之位。

其营商之路亦困境重重。

战乱频仍，道路险阻，盗匪横行，货物转运常遭劫掠，损失惨重。

关卡林立，税赋繁杂，层层盘剥之下，获利艰难。

且货币混乱，度量衡不一，交易纠纷频发，商人权益难获保障。

又因世人偏见，商者联姻交友，亦多受限，发展之路，荆棘满布。

然社会之发展，需金钱与物资流通，商人实乃不可或缺之一环。

刘备问道：“然张世平、苏双乃贩马之人，平原郡恐难有多少销路。”

毛农笑道：“大哥，此言不尽然。张世平与苏双虽以贩马为业，然其本心皆为逐利。但求有利可图，未必拘于贩马一事。”

刘备道：“然我等不通商贾之道，又当如何于平原为张世平、苏双寻营生买卖？”

毛龙道：“此事大哥无需忧虑，交予小弟即可。”

此后数日，毛农常往铁匠铺奔走。

毛农予铁匠们下封口令，令其不得吐露分毫。

张世平与苏双赶着马群，正自北方返程。接获毛农书信后，二人心中疑惑，不知毛农唤他们往平原所为何事。

苏双向张世平道：“张兄，这毛兄弟信里讲平原有桩大买卖交付我等，然平原那处，也没听闻有何大买卖啊。”

对此，张世平心中亦满是疑惑。想当初，二人资助那西兄弟起事，如今听闻刘备做了平原县令。虽说官职不算高，却也还过得去。

张世平道：“既毛兄弟如此说，我等便去瞧上一瞧。倘若实在不妥，婉拒便是。”

平原县中，毛龙从刘备处支取些许银钱，购得一些粮食。

刘备不知毛农收粮所为何事，且所收之粮不多，令其满心疑惑。然他亦未多问，任由毛农自行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