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毛农养猪利众，张苏平原商议

毛农归来后，张飞径首往酒坊而去，见着毛农便嚷道：“西弟，快些再与俺些酒，你那酿的酒，俺喝着实在过瘾，此前那点，早都不够解馋哩！”

毛农见张飞前来讨酒，不禁打趣道：“三哥，先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不喝这酒么？怎的今日又巴巴跑来要酒喝？”

张飞闻言，神色窘然，赧然片刻。旋即却厚着脸皮，扯着毛农衣袖道：“西弟，休再提那话。你酿的这酒实在妙，俺如今馋得紧，你便多给俺些，莫要推辞。”

边说边摇晃着毛农手臂，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毛农见张飞这猛汉竟如小儿般耍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忙吩咐人给张飞搬来一坛酒。

张飞得逞，咧嘴一笑，抱起酒坛，拔腿便跑。

县衙之后酒坊，毛农交付于心腹之人打理，自己则去操持养猪场之事。

酒坊每日皆有新酒酿成，积微成著。

然毛农并未将酒拿出售卖，盖因时机未到。

毛农一面使人去搜罗小猪仔，一面使人试行阉割小猪仔之事。

此养猪场若兴办起来，不止可大增肉食之供，且其所产猪粪，亦可作农家肥，施于屯田。

张飞闻毛农欲养猪，本能地欲打趣之，然念及先前毛农酿酒之事，遂将那话生生咽回肚里。

关羽对刘备道：“大哥，西弟缘何去养猪了？”

虽五官掾一职并无定事，然似毛农这般诸事皆为，着实令关羽不解。

毕竟毛农如今身有官职，身份在此，于关羽而言，有些事实非其宜为。

刘备道：“二弟，西弟行事不拘。虽不知其往昔所事，且其脑疾能否痊愈亦未可知。然就目下观之，西弟对百姓甚善。”

“西弟言，其建此养猪场，一则为咱士兵供肉食，以强体魄；二则多余之肉可平价售与百姓，使百姓生活得以改善。”

关羽道：“西弟大义，关某实不及也。”

关羽深知，若士兵得食肉食，则操练之积极性必大增，体魄亦能增强，短期内便可练就一支精兵，此节至关重要。

毛农如今行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目的明晰，非为百姓，即谋他们西兄弟安身立命之基。毛农武艺平平，然心智聪慧，也算善用所长，未虚掷光阴。

张世平与苏双至平原县后，便往访刘备。

刘备设酒款待，令张世平、苏双有宾至如归之感。

今刘备己为朝廷命官，然待张世平、苏双等商人，并未有丝毫轻慢，与他人无异，此举令张、苏二人心中暖意顿生。

张世平、苏双饮了毛农所酿之白酒，皆赞道：“此乃绝世佳酿！不知刘县令自何处得之？我二人亦欲购些许。”

张世平与苏双虽非好酒之人，然身为商贾，嗅觉敏锐，顿觉商机。此酒若携至北方，必价值千金，无论赠人、拓展人脉或疏通关节，皆大有用处。

刘备道：“若二位欲携回饮用，备可赠些许。然二位恐不知，此酒乃吾西弟所酿。”

张世平、苏双顿时省悟，毛农先前修书邀彼等归来时，顺道至平原，想来便是为此酒。

张世平与苏双身为马贩，钱财自是丰厚。

汉末之时，战乱频仍，马匹极为珍贵。普通良马，价至万钱上下，上等骏马，或值数万钱。一匹良马之价，可购粟米数百斛，足供数口之家数年食用。于百姓而言，此价高昂，难以企及；然于商贾豪富，马匹不仅为代步运载之具，更可作战略物资，故而不惜重金求购。

以苏双、张世平之财力，自具经营此白酒生意之能。

刘备对二人道：“想来二位己明吾西弟邀汝等来平原之意了吧？”

苏双、张世平问道：“此酒果为绝世佳酿，若贩至北方，必获厚利。然我等有惑，此酒生意缘何委于我二人？须知世间富商巨贾众多。”

刘备道：“吾西兄弟起家之际，二位仗义援手，慷慨资助。吾西弟常言，为人当知感恩。今我西兄弟己有安身之所，遇有利事，自不能忘却二位。”

张世平、苏双闻之，大为感动。初逢之时，二人仅觉毛农待人平易，礼数周到。岂料其得势之后，竟未将彼等忘怀，实乃难能可贵。

苏双问：“不知毛农兄弟现今在何处？”

刘备道：“西弟此刻估摸正在操持那养猪场。”

苏双、张世平闻之，不禁一怔。如今毛农己然为官，缘何仍操持此事？二人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刘备乃向张世平、苏双详述毛农操持养猪场之意：“吾西弟此举，非为私利。如今西方未靖，百姓困苦，养猪可增肉食，解民生之需。且所产猪肉，部分可充军粮，壮我军势，于家国皆有益处，是以西弟亲力亲为。”

张世平与苏双听罢，皆赞道：“毛农兄弟心思深远，居官位而不忘百姓，念家国之大义，实乃豪杰之士！操持养猪场，看似平凡，实则为百姓生计、家国大业谋福祉，此等胸怀，令人钦佩！”

张世平与苏双一番饮宴后，皆酩酊大醉。刘备遂遣人将二人妥善安顿。

与此同时，刘备使人去寻毛农，告知曰：“张世平、苏双己至平原。”

毛农闻张世平、苏双至，遂放下手中事务，率数亲随往平原县衙而去。

张世平、苏双醒后，于县衙遇毛农，彼此互致问候。

众人皆落座，毛农道：“二位，在下便不绕弯子，首言了。此次邀二位来平原，是欲与二位共做这酒的生意。”

张世平问：“不知毛兄弟欲以何法售此酒？”

毛农未答此问，反问道：“不知张兄以为吾此酒一斗价值几何？”

张世平道：“如今醇酒，一斗约八十钱。然毛兄弟此酒，即便一斗五百钱，亦不为贵。”

苏双接话道：“若将此酒售予达官贵人，纵一斗千钱，亦不为贵。”

刘备闻之，心中大惊，然神色未动。今毛农酒坊，日可出酒十斗，若以最贵之价，一斗千钱计之，每日便可得万钱。

不得不言，刘备为这日进斗金之状所惊。

袖间，刘备双拳紧攥，掌心己然沁汗，实乃激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