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起卖草鞋

次日清晨，刘备煮好了稀粥，看着躺在草榻上彻夜未眠的毛农，说道：“小兄弟，若待会觉着饿了，便喝了这碗稀粥。你切莫到处乱走，待在下归来，为你请个郎中仔细诊治。”

毛农尚未从穿越这一事实中回过神，有气无力应了一声，便又躺于草榻，望着茅草屋顶，一脸生无可恋之态。

刘备出门后，毛农在草榻躺了许久，待做足心理准备，终从草榻坐起。

从昨日刘备予他吃食观之，可知刘备日子亦颇为艰难。毛农念及刘备以卖草鞋为生，便欲出门助其一臂之力。

毛农一路问询，终至涿郡之集市。

毛农于集市转了一圈，终寻得刘备。见刘备将草鞋摊于地上，不时问一句：“买双草鞋否？”

然众人多只瞥一眼，便摇头而去。

刘备唯有暗自叹息，此草鞋穷人吝于购置，富人鲜有人着，着实难卖。

毛农径首走到刘备的摊子前，刘备见状，面露关切之色，问道：“小兄弟，你怎不好生歇息，却跑到此处来？”

毛农笑了笑，说道：“刘大哥，我瞧你卖草鞋辛苦，特来帮衬。”

刘备忙摆手道：“使不得，你身体尚未恢复，怎能劳累。”

毛农却执意留下，道：“刘大哥莫要推辞，我既己来了，便想帮你一把，如此乱世，多个人多分力。”

刘备见其心意坚决，只得点头应下。

毛农遂蹲下身子，拿起一双草鞋，学着刘备的样子，叫卖起来：“走过路过，莫错过，结实耐穿的草鞋嘞！”

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一些人驻足。

毛农蹲下身子，拿起一双草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草鞋啊，纯手工编织，结实耐穿，轻便舒适，实乃居家行路之必备好物！”

见众人虽有驻足观望者，但仍未出手，毛农灵机一动，又道：“今日特惠，买一双送半双！您瞧瞧这草鞋的做工，这材质，别处可寻不着这般好货！”

众人听这新奇的“买一送半”之法，不禁交头接耳。

有个汉子上前问道：“买一送半，如何送法？”

毛农笑着拿起两双草鞋，解释道：“您看，这两双草鞋，只收您一双半的钱，相当于送您半双，多划算呐！”

那汉子思索一番，觉得颇为实惠，便掏钱买了两双。

毛农趁热打铁，继续吆喝：“大家别犹豫啦！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这草鞋，不仅自己能穿，给家中老小带几双回去，也是极好的！”

众人被他这一番说辞说得心动，纷纷围上来挑选。

不一会儿，十双草鞋便卖了出去。

刘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对毛农连连称赞：“小兄弟，真有你的！这番本事，刘某着实佩服！”

毛农擦了擦汗，笑道：“刘大哥过奖了，不过是些小把戏，能帮到刘大哥便好。”

刘备所售之草鞋，每双定价十文五铢钱。此番经毛农助力，竟售出二十双，共得一百五十文五铢钱。此笔收入，于刘备而言，实乃长久以来最为可观者。

刘备与毛农于集市又吆喝多时，然未能再有所售。至午后，二人遂收摊，预备寻郎中为毛农诊治。

毛农一脸疑惑，问刘备道：“刘大哥，为何非要去找郎中？难不成刘大哥你身体抱恙？”

刘备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无病，是你昨日种种行径怪异，时而发呆怪叫，我瞧着你脑子似有不妥，才想着带你寻个郎中瞧瞧。”

毛农这才恍然大悟，苦笑着挠挠头道：“刘大哥，实不相瞒，昨日我是一时惊惶失措，才显得举止失常，如今己然好些，不必再麻烦郎中了。”

刘备却不依，说道：“那可不行，还是找郎中仔细看看才放心，万一落下病根，如何是好。”

毛农拗不过刘备，只得跟着他前往郎中处。

一路上，毛农心里暗自嘀咕，这可如何向郎中解释才好。

二人来到医馆之后，刘备径首引毛农至郎中，跟前恳切说道：“先生，烦请帮这位小兄弟仔细瞧瞧，他昨日言行举止颇为怪异。”

毛农心中早有计较，不等郎中发问，便佯装一脸茫然道：“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好似一团乱麻。”

郎中听闻，遂仔细端详毛农面色，又搭脉良久，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

片刻后，郎中缓缓说道：“观此症状，应是失忆之症。此乃脑疾的一种，或因受惊吓、冲撞，致使神志紊乱，记忆缺失。”

刘备一听，焦急问道：“先生，这病症严重否？可有法子医治？”

郎中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失忆之症虽棘手，但并非不可医。需开几剂安神醒脑之药，按时服用，再加以时日调养，或有恢复之可能。只是这恢复程度，还得看他自身造化。”

刘备连连称谢，毛农则在一旁，心中暗松一口气，表面却仍装出一副懵懂模样。

付过诊金抓了药后，二人便离开了医馆。

今日所挣之钱尚余些许，刘备便携毛农至一肉铺，购得些许肉，又前往米铺买了些米，欲为毛农好好滋补一番。

毛农向刘备说道：“刘大哥，好不容易才挣得这些许银钱，怎的一股脑儿全花将出去了？”

刘备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罢了。况且此番挣得银钱，大半皆是你的功劳。你现今身子欠佳，以此滋补，正合宜。”

毛农未料刘备竟如此心地善良，二人不过偶然相遇，似萍水相逢。然刘备待人以赤诚之心，令毛农对这位日后的昭烈帝顿生好感。

二人归至刘备家中，刘备遂生火，以一陶鼎煮水，旋即把肉置入，又取少许盐撒入，此便成一道菜。

待刘备将米饭与肉汤皆烹制妥当，先端至毛农面前，说道：“毛兄弟，来，这是肉汤，多饮些，好补补身子。瞧你这般瘦骨嶙峋，一阵风便能将你吹倒咯。”

毛农从刘备手中，双手恭捧过肉汤，心间忽生莫名酸楚。虽是萍水相逢，然此举却暖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