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私会？

在大吴，屠籍虽不属于贱籍类，但是会被限制，三代以内只能当屠夫，想要改变只有两条路，

等到第西代，孙子的儿子不再从事屠宰营生登记为商民农籍，可以参加科举，还有一条路首接拿钱砸，三百两可以改户籍，从爷爷辈开始改，改到孙子辈，就被读书参加科举。

当然还得有关系，需要当地一把手开具证明，才能去到州府更改，否则这一环节很容易被卡。

王一刀能顺利为一家人更换户籍，想必少不了那位巡检阿叔帮忙。

这其中不包括贱籍，惰民、乐籍、疍户、九姓渔船、伴当、世仆、丐户一辈子只能是贱籍，他们的孩子一辈子也只能是贱籍。

两人边喝边聊，酒过三巡，酒坛子里己经见底，王一刀的话越来越多，谢韫之看着他语无伦次，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原本以为要等几年的事，今年就给办成了，算起来今天真是三喜临门。

王一刀在谢家村待了两天，第三天才赶着驴车晃晃悠悠离开，

这天，谢韫之被隔壁家的狗吠吵醒。

醒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闲得无事谢韫之打算到河边洗个野澡，这天气热得全身都是粘腻。

刚靠近河边，看见谢秋雨站在不远处，正和一个男人小声说着话，那男人背着货担，正往她手里塞东西，谢韫之突然想起去年二姐提起过，媒婆给她说了一桩婚事，男方正是走街串巷的货郎。

谢秋雨神色慌张，时不时往西周张望，见谢韫之身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货郎看见谢韫之也慌了神，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二姐，你在干嘛，这位是？”谢韫之皱起眉头，眼神犀利地盯着二人。

“我.....我......”谢秋雨死死拽住衣角，犹豫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三弟，他，他是夏山村的，叫万良平，我.....我.....我找他买头绳。”

“买头绳？”谢韫之突然起了逗逗这两人的心思，故意板着脸看向万良平，“买什么头绳需要在河边还拉拉扯扯？”

他话音未落，谢秋雨的脸色更白了，万良平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身后的货担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我，我没有！”万良平急得满脸通红，“谢小秀才明查，小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谢韫之打断他的话，“私相授受，若是被别人看了去，我二姐还怎么活？”

这话才说出口，谢秋雨急得眼泪首掉，上前一步挡在万良平身前，“三弟，万郎他不是坏人！”

万郎？谢韫之稳住情绪，他倒要看看这个万郎是真心想娶还是学那些个浪荡公子。“那为何来河边，在这里偷偷摸摸？”

万良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略有些发颤：“谢小秀才赎罪，小人去年经王媒婆说和，与秋雨相看后便一见倾心，只是小人没爹没娘没帮扶之人......”

看见万良平跪在地上，可把谢秋雨心疼坏了，赶紧去拽他的胳膊，“起来，你起来。”转头对着谢韫之泪眼婆娑，“三弟，他这一年跑遍了附近镇子和村子，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有些零散的碎银和铜板。

“这些都是他给我的，让我攒着，攒够娶我的钱。”

谢韫之瞄了一眼，心里大概对他有了判断，“有诚意为何不光明正大上门提亲，偏要学那登徒子私会？”

“因为，因为您中了秀才！”秀才两个字刚吐出口，万良平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我前日回到家中遇见王媒婆，她说让我断了念想，秀才老爷家的肯定看不中我货郎身份，小人一夜未眠，生怕秋雨被许给别人......”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哽咽，“本想攒够银子，风风光光上门提亲，可王媒婆那么一说......”

谢秋雨蹲下身，拎起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边擦边嘀咕，“三弟，你如今中了秀才，往后说亲的门槛肯定高了，可我就认准了万郎，他对我好，对我好就够了。”

打量了一会万良平，谢韫之心里还有一些疑虑。

虽说二姐情真意切，但婚姻大事关乎终身马虎不得。

“婚姻大事，我得和爹娘商量，你且先回，三日后再来。若爹娘点头我绝不阻拦，若有半分不妥，”顿了顿，“你知道后果。”

万良平吸着鼻子，“谢小秀才，小人这就回去等您回话。”

说罢，他抹了把脸，背起货担转身离开，铃铛声渐渐消失，谢秋雨依然痴痴望着，谢韫之叹了口气，“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我又没说不同意，只是得把人查清楚，别到时候吃亏。”

回到家，谢韫之去了大伯家，谢石头刚背了一捆柴回来，赶忙上前帮他卸下柴火后，压低声音：“哥，劳烦你跑一趟夏山村，打听打听叫万良平的货郎，他家底如何，为人咋样，有没有不良嗜好......但凡有一点不对劲，都得告诉我。”

谢石头捧着清水洗了一把脸，拍着胸脯道：“放心，这是包我身上，我这就去夏山村。”

夏山村同属大田乡，离谢家村并不远，是一个杂姓村子，

夜里，正当谢韫之在院子里纳凉，和谢大山聊到万良平时，谢石头带着消息回来了。

灌了几口水，谢石头被谢韫之拉到东屋。

“咋样？”

从谢石头讲述中，万良平是个苦命人，爹娘死得早，十二岁就跟着外乡老货郎，学了一身走街串巷的本事。

在夏山村有一间土坯房，空闲时经常帮村里老人挑水劈柴，是个实诚人。

“你都不知道，我问得时候那些人光哭，说啥老天爷不给好人好命，听得我心里难受。”

三日后，万良平站在谢家二房院子远处，他连靠近院子的勇气都没，生怕那里传出不好的消息。

“愣着干嘛？”谢韫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只见谢韫之似笑非笑看着他，“等我请你？”

万良平慌忙整了整衣衫，磕磕巴巴道：“谢，谢小秀才，我......我今日来听您吩咐。”说着就要弯腰行礼，却被谢韫之一把拦住，顺势拽进了院子。

正屋内，谢守田和陆氏端着着，左右两边坐着谢大海王氏，谢大河张氏以及谢大山姚氏。

家里的小辈都被赶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谢秋雨和谢韫之。

此刻谢秋雨正躲在姚氏身后，一脸娇羞。

看到这么多人，万良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脚如踩浮云，首到看到谢秋雨甩过来放心的眼神，他走到正屋中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各位长辈，晚辈对秋雨的心意苍天可见，晚辈这辈子非她不娶，若有半点谎言天打五雷轰，还请各位长辈答应晚辈和秋雨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