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潮涌动

沈寒廷眼底闪过商人的算计：“都闭嘴！明日备重礼，放低姿态再去一趟，务必留在将军府，其他从长计议。”

“父亲教训得是。”

正僵持间，窗外忽有黑影闪过，不过眨眼工夫，一枚皇家暗卫腰牌落在桌上。

沈寒廷瞳孔骤缩，刚要喝问，便见黑衣暗卫推门而入。

“皇上特赐沈家大房皇商头衔，这是文书。”

沈寒廷两眼放光，抢过文书大笑:“有了皇商身份，京城何惧不能站稳脚？”

谢氏捻着佛珠颔首：“量他二房不敢不给皇帝体面。”

沈嘉岁低声提醒：“二房民众声望高，还得找个周全法子，别落人话柄。”

沈嘉禾嗤笑：“不过是瘸子和寡妇，皇商身份在手，还怕他们？”

沈府暗卫藏在暗处冷眼旁观这一家人丑态，悄然离去，将消息传递给暗处之人。

而将军府内，沈辞听着暗卫回禀，薄唇勾起冷笑：“皇商？呵，他们以为有了这虚名，就能攀附权贵？且看这出闹剧，能演到几时……”

苏黎轻抚腹部，眼中透出狠厉：“看来我们要尽早做谋算。”

沈辞转动轮椅贴近她：“嫂嫂放心，他们越是急着跳梁，破绽便越多。”

她猛然后退，耳尖却悄悄泛红。

这登徒子，一日不撩她便皮痒？

三日后，太后突然降下一道懿旨。

太后以‘感念沈家忠烈’为由，特赐十二名宫婢入府侍奉。

领头的正是掌事女官苏嬷嬷，此人曾是沈府老管家的远房侄女，二十年前因家贫被卖入宫中。

沈辞转动轮椅审视着阶下跪成一排的宫婢，目光扫过苏嬷嬷鬓角的白发。

“太后厚爱，只是沈府新丧，怕是委屈了各位。”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传来啜泣声。

一名身段柔弱，面容艳丽的女子跪行上前。

“将军容禀！民女阿柔曾被沈家军从马匪手中救下，如今只想报恩……”

她露出手臂上狰狞的旧疤，娇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苏黎抚着腹部缓步走来，指尖在阿柔腕间内衬上停顿片刻，那是北疆特有的莲纹，与她那时带回的战利品如出一辙。

“既是故人，我便做主留下吧，小叔以为如何？”她轻声道，却在转身时给沈辞使了个眼色。

“嫂嫂做主便好！”

说完示意苏黎附耳来听，苏黎不疑有诈，俯耳贴过去，耳边低语传来。

“嫂嫂既做主安排人到我院落，以后可要对我负责。”

苏黎正要辩解，耳垂忽被滚烫的气息包裹舔舐，她又惊又怒转头，看向始作俑者，却见那人神态自若，仿若无事，倒像是自己误会了这无意触碰。

西院梳妆台前，盛夏帮苏黎拆头上发髻。

“大少奶奶，脸怎么这么红？”

苏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一个无意触碰怎就勾起了脑海里的片段。

“我乏了，下去吧。”

盛夏应声关门退下。

“冷阙。”

窗棂轻响，冷阙翻窗而入，苏黎见状眉眼带笑:“有门不走，怎爱翻窗？”

冷阙僵立当场，难得露出无措神色，惹得她笑意更浓。

“让人详查阿柔。”缓了缓继续问道:“二爷呢？”

“二爷还在亭内烤火。”

“好，不必理会。”见苏黎哈欠连天，帮她把窗户支开透气，拨弄炉火让炭火烧得更旺一些。

当夜，沈府暗卫便查出阿柔的真实身份，半月前突然出现在教坊司的神秘女子，与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曾有过密会。

次日，用过早膳，苏黎轻抚隆起的小腹吩咐：“孩子的物件，须得亲自采买。”

“小姐。”

“该改口了，不然有心之人又要借题发挥。”苏黎唇角微扬。

盛夏眉眼含笑：“是，大少奶奶！”

“能出去这么高兴？”

“总算能出门透透气了！这些日子府里气压低得吓人，连麻雀都不敢落檐角。”

“让人给我备马车。”

盛夏应声后让人安排马车出府。

苏黎带着冷阙，盛夏几人简装出行，行至南城。

京都南城突然炸开了鞭炮声。

沈寒廷身着簇新的三品绯袍，领着一众家丁在朱雀街挂牌设匾。

‘沈记绸缎庄’五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围观百姓交头接耳，前日还在将军府门前撒泼的沈家大房，转眼竟成了皇商。

“听说陛下特赐了沈家大房皇商文书！”

茶楼上的食客将茶碗重重一搁，“这旨意下得蹊跷，沈家大房分明……”

“陛下说，感念沈将军护国有功，特赐沈家大房殊荣。”

隔壁桌饮茶的苏黎听闻，眸色渐冷。

盛夏见她素衣荆钗，忙道: “大少奶奶，最近灵犀阁新到一批首饰，该去添置些首饰。”

苏黎扶着肚子起身:“既然来了，去看看吧。”

苏黎点头，心中盘算着沈辞生辰将近，也该为婆母选份礼物。

刚踏入灵犀阁，二楼突然传来沈嘉禾娇笑声。

灵犀阁二楼，宁雨溪正将一支玉钗簪入云鬓，忽听银月贴着耳畔道: “小姐，沈家那个大少奶奶来了。”

灵犀阁二楼，宁雨溪望着楼下素衣女子，指尖轻叩栏杆。

转身时，一抹刺目的嫣红闯入眼帘，沈嘉禾攥着支金点翠步摇插入发髻。

“那就是沈家商户之女？商户家的铜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皱眉说完朝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正是沈家商户之女。”王嬷嬷垂首应声。

“唤她过来。”

银月应声后提裙上前：“尚书府宁小姐有请。”

沈嘉禾攥着点翠步摇转身跟在丫鬟后面：“宁小姐，找我何事？”

宁雨溪转动茶盏，漫不经心道：“沈二姑娘，听说令嫂掌家后，你们连将军府的门都进不去？”

沈嘉禾尖声道:“不过是个怀了野种的寡妇！谁知道肚里揣的哪来的孽种。”

宁雨溪瞥向她腕间翡翠镯：“若真是沈家血脉，你们的盘算可要落空了。”

沈嘉禾眼底闪过阴鸷：“就怕她没这个福分。”

宁雨溪将茶盏推远:“我能助你，长公主寿宴上，我可引荐世家公子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