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隐于婚 战起于平叛

断不会受委屈。”里屋，佟玉姑正绣着一方帕子，听到这话，针脚顿时乱了。昨天那一面，昨夜一晚心里都没有平静，章怀印和赛音两个高大汉子灼热的目光，让她心尖发烫。怀印着实让人喜欢，可赛音家境比怀印殷实，能攀得上这样人家自己也着实风光一把。

佟老汉当着媒婆的面首盯着玉姑。“爹，”她红着脸轻声道，“女儿愿意。”说完她摸着自己的心暗说，怀印哥我对不住你了。

消息传回兵营，赛音兴奋得一拳捶在柱子上，震得屋顶积雪簌簌落下。章怀印捂着肩膀，龇牙咧嘴道：“你悠着点！还没入洞房呢，别先把房子拆了！”婚礼定在腊月初八，正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章怀印主动揽下筹备婚礼的诸多事务。他带着士兵们精心扎起彩棚，棚顶用红绸层层缠绕，边缘缀着金色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彩棚西周贴上大红喜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洋溢着喜庆，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欢乐。他还亲自去山里猎了一对活雁，这是满俗中的纳吉之礼，象征着夫妻忠贞不渝。

“你这兄弟当得，比亲爹还上心，”老兵笑着打趣他，“赶明儿你成亲，赛音不得把长白山给你搬来？”章怀印只是憨笑：“他高兴就行。”

婚礼当日，兵营内外一片喜庆景象，红绸高挂，仿佛给整个营地披上了一层绚丽的红妆。赛音身着绛红色箭衣，剪裁合身的箭衣完美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尽显满族男儿的英气。胸前系着的如意结鲜艳夺目，寓意着吉祥如意。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起，显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章怀印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酒囊，叮嘱道：“稳住，别同手同脚走路。”

吉时一到，欢快的唢呐声骤然响起，如同一首热烈的交响曲，宣告着这场正统满族婚礼的正式开始。佟玉姑凤冠霞帔，华丽的凤冠上镶嵌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高贵的光芒，仿佛点点星辰坠落人间。霞帔上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那凤凰仿佛展翅欲飞，彰显着她此刻的美丽与尊贵。她由全福太太搀着，莲步轻移，缓缓迈过火盆。火盆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寓意着今后的生活红红火火，也映照着她羞涩而幸福的脸庞。

赛音望着她一步步走近，心跳愈发加快，手心也全是汗水，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拜天地时，章怀印站在最前排，笑得比新郎还开怀。他看着赛音和佟玉姑虔诚地拜天拜地，心中满是喜悦与祝福，尽管那喜悦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礼成之后，盛大的宴席正式开席。兵营里摆起了一张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大碗的酒和大块的肉，散发着的香气。士兵们纷纷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烈非凡。大家轮番向新郎新娘敬酒，赛音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喝着，不一会儿眼眶便红了起来。佟玉姑心疼地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少喝些。”赛音趁机握住她的手，低声回应：“听你的。”众人见状，哄笑起来，笑声在营地中回荡，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原来是几个调皮的士兵，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只大公鸡，想给这场喜事再添点乐子。那公鸡被吓得扑腾着翅膀，满场乱飞，鸡毛西处飘散。一个士兵伸手去抓，却不小心被公鸡啄了一下，“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原本就热闹的宴席更加欢乐活跃。

章怀印拎着酒坛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赛音的肩膀，高声道：“兄弟，敬你！”赛音仰头干了一碗酒，忽然一把抱住章怀印，声音略带哽咽：“这些年……多谢。”章怀印鼻尖微微发酸，笑骂道：“大喜的日子，矫情什么！”

夜深人静，喜烛高烧，柔和的烛光将新房映照得温馨而浪漫。新房里，佟玉姑己卸下钗环，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她正对着铜镜，手持木梳轻轻梳理着头发，动作轻柔而优雅。赛音站在她身后，手足无措，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饿不饿？”佟玉姑忍不住噗嗤一笑，从枕下摸出一个油纸包：“怀印兄弟偷偷塞给我的，说你可能喝多了胃空。”油纸包里是几块奶糕，还带着些许温热，仿佛带着章怀印深深的情谊。

赛音眼眶又红了，喃喃道：“这小子……”。佟玉姑拉他坐下，轻声道：“你这兄弟，是真心待你。”窗外，章怀印蹑手蹑脚地离开。此时风雪渐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但他却觉得心里酸楚，眼神中满是失望。

翌日清晨，章怀印在练武场撞见赛音。“起这么早？”他挤眉弄眼。赛音笑着一拳捶在他肩上，力道却很轻：“走，过两招。”刀光剑影间，章怀印大笑：“手下留情啊，新郎官！”远处，佟玉姑端着热粥走来，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然而这美好却刺痛了章怀印的心。

清晨，奉天兵营被一阵尖锐的号角声猛然撕裂了宁静。那号角声如同凌厉的刀刃，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在兵营的每一个角落回荡，仿佛是命运敲响的警钟。巴图鲁·阿林身着厚重的战甲，手持军令，面色凝重地站在校场的高台上。台下，数百名将士整齐肃立，宛如一排排沉默而威严的雕塑，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战甲摩擦声，更添几分紧张的气氛。

“蒙古诸部叛乱，科尔沁、察哈尔皆有异动。”阿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胸腔中迸发而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廷命我等即刻向西北方向进军平叛。”这简短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一个将士的心头。章怀印身姿挺拔地站在队列的最前方，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