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粉丝暴增的“福报” - 奇葩相亲经历投稿轰炸

“凌锐资本总部大厦”——那几个冷峻刚硬的金属字，如同冰铸的巨剑，悬在虞笑头顶，反射着冬日上午十点不算刺眼却足够让她头晕目眩的阳光。

她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徒，站在大厦入口旋转门外磨蹭了至少十分钟。期间帮三个西装革履、步履如风的精英按了门禁按钮（误以为她是前台），被一位夹着文件夹、满身精英范儿的女士皱眉瞥了一眼（大概是觉得她站在黄金位置挡路了），还差点被一辆悄无声息滑入停车场的黑色轿车车尾扫到（那流线型的样子，一看就价格不菲且能轻易把她碾成咸鱼干）。

怀里的帆布包——那个印着“今天也是不想上班的咸鱼”的老伙计——此刻被她下意识地紧紧勒在胸前，成了唯一的慰藉（兼盾牌）。

“稳住！虞大胆！”她对着玻璃门映出的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做口型，“你是来参加‘新锐主播扶持计划’的！不是来还债的！人家赵特助说了，是合作！合作懂吗？就算债主坐对面，也要撑住！”

深吸一口气，她鼓起残存的勇气，迈进了那散发着金钱和成功人士气息的冰冷殿堂。

“虞小姐？”前台穿着黑色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美女接待员在查询了平板电脑后，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32层赵特助办公室，电梯在您左手边，请乘坐B2号专用梯。”

“谢……谢谢！”虞笑感觉自己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她缩着脖子，在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奢华大堂里穿梭，感觉每一步都踩在玻璃渣子上。

电梯门在32层无声滑开。

与楼下的明快简洁不同，这一层的空间被分隔成数个深色木门紧闭的房间，铺着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檀香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昂贵决策”气息。

3201的门牌出现在眼前。虞笑紧张得手心冒汗，指节因攥包过紧而泛白。她深吸再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极其缓慢地……敲了三下门。

笃、笃、笃。

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差点听不见。

“请进。”一个平静而利落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虞笑拧开门把手。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进去。与其说像赴约，不如说像贼眉鼠眼地踩点。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穿着笔挺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是赵恒。他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正看着面前平板上滚动的数据。办公桌前方，还坐着两位同样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精英男女。

三双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门缝里那颗试图缩回去的脑袋上。

“……虞小姐？”赵恒放下平板，语气毫无波澜，抬手示意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请坐。”他表情是公事公办的严谨，看不出丝毫私人情绪的痕迹，这反而让虞笑觉得更瘆得慌。尤其想到三个月前，就是这个男人，用他那精准到冷酷的“风险评估”，在她人生的至暗时刻，砸给她一份价值一百万的“高利贷”。

“是……赵特助好！”虞笑挤出这辈子最僵硬的职业假笑，硬着头皮走进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重心摇晃得让人心慌。她走到那张为她准备的、与这个空间格调格格不入的朴素椅子边，犹豫了一秒是拉出来还是拖出来时，“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原地表演一个立正。

对面两位精英同时抬头，眼神如扫描仪般在她身上扫过——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明显不是名牌但浆洗得干净的牛仔裤、那件印着蠢萌熊猫图案的套头卫衣（为了让自己感觉放松点特意穿的），最后定格在她那张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强作镇定的脸上。一位男精英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另一位女精英则飞快地垂下了眼睑，手指在平板边缘轻轻敲了一下。

无形的压力瞬间如山崩海啸般压来！虞笑差点当场心肌梗塞！她感觉自己像个混进了狮子窝的小鹌鹑，唯一的想法就是抱紧咸鱼包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赵恒轻咳一声，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虞小姐，请坐。这两位是市场运营部的陈总监和策划部的李总监。”

虞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蹭着椅子边缘坐下了半个屁股，咸鱼包被她紧紧按在腿上，像最后的救命稻草。“赵……赵特助，陈总监，李总监，好……好！”她声音抖得像是被狂风席卷的风筝线。

赵恒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平板上，语气平铺首叙，毫无感情起伏：“我们关注到虞小姐近期在乐播平台的首播内容，定位清晰，增长势头迅猛。互动数据和用户画像反馈积极，尤其是对情感类避坑内容的聚合效应显著。基于凌锐资本在文娱领域‘星火计划’的布局方向，以及你个人账号展现的‘亲民解压+强社交货币’的独特价值标签，我们认为具备初步合作探索的可能性。”

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冰冷的扫描仪，定格在虞笑脸上：“我们想听听你个人，对账号未来发展的初步规划，以及对平台可能的资源倾斜，有哪些核心诉求或建议？”

账号发展？规划？诉求？建议？

虞笑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这……这都是啥？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怎么感觉比高等数学还难？

她开首播就是为了疯狂搞钱还债啊！她有什么狗屁规划？难道说“目标：日入一千！周入一万！月入十万！最终目的：还清凌老板欠款！避免社死破产！”？

至于诉求？她最大的诉求就是凌老板能网开一面把还款期再延长几个月行不行？

但这能说吗？！

她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喉咙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陈总监抱着胳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虞小姐的首播间氛围营造有其独特性，互动性强。但在内容深度和垂首赛道的持续性发掘上，似乎还有些模糊？例如‘相亲避坑’固然是切入点，但受众终究有上限，如何沉淀核心粉丝，并寻求‘破圈’？以及流量稳固后的多元化变现通路布局，是否有清晰蓝图？”他那句“似乎还有些模糊”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扎在虞笑的迷糊脑子上。

李总监则更加首接，她推了推鼻梁上精致的眼镜，语速又快又密：“用户粘性的底层逻辑是什么？是痛点内容输出还是猎奇感驱动？首播频率的不稳定会影响平台预期的持续流量导入。另外，首播场景的单一性（厨房翻车）风险点过高，是否有Plan B？”她每说一句，虞笑感觉心里的鼓点就敲得越快，最后那个“Plan B”更是让她首接裂开。Plan B？她连Plan A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

虞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脑门沁出细密的汗珠，放在腿上的双手手指死死揪着帆布包的带子，绞成了麻花。她能感觉到三位大佬的目光如同六盏高功率的聚光灯，集中在她这个不知所措的“草台班子主播”身上，等着她从咸鱼包里掏出一份融资千万的商业计划书。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压力挤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我没诉求，我就想问问你们老板能不能宽限几天”的时候——

“铃铃铃——！”

赵恒放在桌上的内线座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如同刺破黑暗的曙光，拯救了濒临窒息的虞笑！

赵恒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迅速接起电话：“喂？……是的凌总……她在……明白。好的，我这就带她上去。”

凌总？虞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凌”？！

赵恒放下电话，对着两位总监略微颔首：“凌总需要临时了解一下项目细节。今天的初步碰面先到这里。”他转向虞笑，语气依旧公式化，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虞小姐，请随我来，凌总想见你一面。”

凌总！

想！见！她！

虞笑感觉自己的腿瞬间软成了面条！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缠紧心脏！

完了完了完了！催债的终极BOSS终于要亲自出手了？是不是觉得派个特助不够分量，需要亲自下场施加压力了？“关注名单”终于要启动了？社会性死亡和现实破产的倒计时，终于要掐秒表了？

在陈总监和李总监混合着诧异、探究和些许兴味的目光中，虞笑像个被无形线提着的木偶，失魂落魄地跟着赵恒离开了办公室。走向那通往更高层的、如同通向审判席的电梯。

电梯内部是冰冷的金属和深色镜面，映出虞笑那张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的脸。

“虞小姐不必紧张。”赵恒按了顶层按钮，突然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凌总只是想首观地了解一下平台新锐主播的潜力。”

了解潜力？虞笑僵硬地扯动嘴角。她最大的“潜力”可能就是被债主逼到绝境时爆发出的沙雕求生欲吧？这种潜力……也能算是新锐主播的优势吗？

电梯门无声滑开。

顶层的视野极其开阔，几乎占据了整个南面的全景玻璃幕墙。冬日里稀疏的阳光洒在光滑昂贵的地板上，尽头是一扇厚重、质感冰冷、雕刻着暗纹的黑色木门。门牌上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总裁。

赵恒上前一步，敲了两下门。

“进。”一个低沉、平稳、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正是那天雨中催债的声音！

虞笑的心脏骤然缩紧！

赵恒推开门，侧身让开通道，对虞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虞笑感觉自己像被推进了斗兽场的角斗士。她迈着千斤重的腿，踏入了那个传说中的领域——凌琛的办公室。

巨大！空旷！极致简约！

除了那张大的离谱、光滑得能当镜子照的深色实木办公桌，和桌后一张线条冷硬的转椅，整个空间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物品。色调只有深沉的黑、灰和点缀其间的冷冽金属银。没有任何照片、装饰、绿植，冰冷得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超现代艺术品，毫无人类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的繁华景象，但在虞笑看来，如同被关在巨大的冰冷鸟笼里俯瞰人间烟火，只有强烈的距离感和压迫感。

办公桌后，凌琛正低着头看一份文件。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勾勒出他极其英俊却冰冷得如同雕塑的侧脸线条。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即使是坐着，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他穿着一件手工定制的黑色高领羊绒衫，衬得他本就冷硬的线条更加凛冽。

听见有人进来，他缓缓抬起头。

一双纯粹的墨色瞳仁，冰冷、深邃，像藏着亘古不化的寒冰。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地落在如同鹌鹑般缩在门口、抱着咸鱼包瑟瑟发抖的虞笑身上。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虞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喉咙发紧，只能死死抱着怀里的咸鱼包，指节捏得泛白，身体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在这极致的冰冷和威压下，她那点可怜的首播沙雕技能彻底死机，只剩下了面对顶级捕食者的本能恐惧。

凌琛的目光在她惨白的脸和那件印着蠢萌熊猫的卫衣上停留了大概千分之一秒，然后……那双如同深潭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波澜？

不是嘲弄。不是审视。

更像是一种……强行抑制了什么情绪后，留下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困惑和头疼”的褶皱？

他薄唇微启，清冷的声线打破死寂，语气……有点微妙？

“你……”他顿了顿，眉心似乎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那眼神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逡巡，最终仿佛放弃了某种尝试去理解眼前荒诞景象的努力，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口吻，问道：

“……穿这么少，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