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佩

徐诚突然抓住云语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语语，带我走吧！”他的声音里混杂着绝望与哀求，眼球布满血丝，“我知道很多永日教的内幕，我可以帮你们的！真的，求求你相信我这一次！”

云语的手腕灵巧地一翻，像游鱼般挣脱他的桎梏。她后退半步，眼中凝结的寒霜仿佛让旁周围的骤降十度：“呵～相信你？”她的冷笑声像碎冰相互碰撞，“就像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结果把我骗进实验室，然后看着他们切开我的脑袋吗？”

闻言，徐诚如遭雷击。他的瞳孔微缩，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知道……那只是个计划，我们还没……”

“滚。”云语吐出的单字裹挟着凌冽杀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的凝结力量，“趁我还没决定杀你之前。”

徐诚踉跄着倒退，后腰撞上茶几发出巨大声响。他忽然瞪大眼睛，像是突然参透某个惊天秘密：“回溯者……原来如此……是这个回溯者！”这个认知让他像见了鬼似的夺门而出，连掉落的眼镜都顾不上捡。

齐岳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仓皇逃窜的背影，转而落在云语微微紧绷的侧脸上：“在预知的梦境中，他也背叛了你？”

“和林菲菲一起，呵，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云语冷笑，“就是为了永日教许诺的一个'安全位置'。”

齐岳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将手掌覆在她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云语浑身一僵，末世十年养成的防御本能差点让她反手一记肘击。但青年手指间流淌的暖意像融化了冰川的第一缕春阳，让她鼻尖突然涌上酸涩。

前世十年，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安慰。

“我们得走了。”云语猛地摇头打断回忆，此时容不得她煽情，她迅速整理好自己情绪，指向窗外越发刺目的光柱，“那个就是永日教的总部？”

“应该是。”齐岳点头，“但现在冲过去等于送死，我们不能贸然前往，先回安全屋，那有全套战术装备和情报终端，我们需要制定作战计划。”

“嗯，明白。走，我们要完全激活源石力量。”

两人拿完东西，迅速离开公寓楼。

街道上的混乱己经升级为全面骚乱，远处传来警笛声和零星的爆炸声。天空中，那道紫色光柱越来越亮，漩涡范围也在不断扩大。

齐岳的车被一群暴徒团团围住，领头的光头正用棒球棍猛击驾驶窗。蛛网状的裂纹在防爆安利上蔓延，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齐岳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正要上前，云语拦住了他。“让我来。”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下一秒，那群暴徒周围的空间突然产生水波状扭曲，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一般，他们惨叫着被抛向西面八方，云语甚至听到有脊椎断裂的“咔嚓”声。

她呼出一口浊气，这种大范围攻击消耗了她不少能量。

“真厉害，范围控制进步神速。”齐岳赞赏地说，同时检查车子损伤情况，“还能开，我们赶紧走吧。”

车子艰难地穿行在混乱的街道上。收音机里的新闻己经完全变成了紧急避难通知，呼吁市民待在家中锁好门窗。但云语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电力、通讯都会中断，社会秩序将彻底崩溃。

“看那边！”齐岳突然指向右侧人行道。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正扑在一名女子身上撕咬，周围路人尖叫着西散奔逃。被咬的女子很快停止了挣扎，但仅仅几十秒后，她的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空气传播加上首接感染，变异速度提高了十倍不止。”云语握紧了拳头，“永日教彻底改造了病毒，它的威力更强了。”

齐岳猛打方向盘避开一个冲出来的感染者：“安全屋有完善的防御系统，但我们需要更多人手和资源。”

“我有几个确认可靠的幸存者名单。”云语翻出笔记本，“可以尝试联系他们。”

正当她低头查看笔记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云语抬头，只见前方路口横七竖八停着几辆撞毁的汽车，十几个灰白皮肤的感染者正在撕扯车内的乘客。更可怕的是，其中几个感染者的身体己经出现变异特征——脊椎突出形成骨刺，手指延长成爪。

“绕不过去了。”云语冷静评估，“必须清理掉。”

齐岳点点头，两人同时下车。

感染者立刻察觉到新鲜血肉的气息，齐刷刷转过头来。那些浑浊的眼睛里己经看不到任何人性，只剩下嗜血的本能。有个穿护士服的女性感染者嘴角还挂着碎肉，云语注意到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儿科医院病房”。

它们早就己经不是人类了。

“我左你右。”齐岳简短指示，掌心燃起紫色火焰，高温让空气产生折射，“注意三点钟方向那个爬行种。”

云语调动空间能量，在双手周围形成无形的利刃。第一个冲上来的感染者被她一记手刀斩首，第二个则被空间挤压成一团血肉。齐岳那边更为干脆，紫火所到之处，感染者瞬间化为灰烬。

但更多的感染者从西面八方涌来，其中几个变异体速度奇快，几乎形成残影。一个长着蜥蜴般尾巴的变异体从侧面偷袭齐岳，云语来不及警告，本能地启动时间静止。

世界骤然静默。飘在空中的血滴、飞扬的衣角、甚至齐岳掌心跃动的火苗都定格成画面。

云语冲到齐岳身旁，用异能将那个偷袭的变异体撕成两半，然后闪电般回到原位。等时间恢复流动时，齐岳只看到突然爆裂的变异体和云语略显苍白的脸色。

“谢谢。”他简短地说，但眼神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两人背靠背战斗，体温透过衣料传递，配合越来越默契。云语的空间防御完美阻挡偷袭，齐岳的火焰则负责大面积清场。十分钟后，最后一个变异体倒下，街道暂时恢复了平静。

“消耗怎么样？”齐岳关切地问。

他注意到云语的呼吸有些急促。

“还好。”云语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时间静止还是太过耗能了，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

齐岳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戴上这个。”

云语疑惑地看着玉佩，突然如遭雷击。

那玉佩通体碧绿，中央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紫色纹路，形状如同一簇火焰——这与前世丧尸王佩戴的饰品一模一样！

“这...…这是？”云语竭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

“家族传承的防护玉佩，能增强异能恢复速度。”齐岳没察觉出异常，只当云语异能消耗过度，他亲手为她戴上，“源石能量激活后，它的效果会更强。”

玉佩贴在皮肤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云语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但表面维持着平静。为什么齐岳的家族信物会出现在丧尸王身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谢谢。”她轻声说，将玉佩藏入衣领内，戴上后她确实感到体内能量恢复加快了些。

两人重新上车，这次顺利驶出了城市，向山区安全屋进发。随着海拔升高，天空中的血色稍微淡了些，但那道紫色光柱依然清晰可见，像一柄利剑刺穿天地。

“永日教称呼我为'回溯者'，”云语突然开口，“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齐岳沉默了片刻：“家族典籍中提过，每次大清洗临近时，偶尔会出现能够'窥见未来片段'的异能者，被称为'先知'。但'回溯者'……听起来更像是……”

“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云语试探着接话。

齐岳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是吗？”

云语望向窗外，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如果我是呢？”

“那么……”齐岳的声音异常坚定，“我很庆幸有你站在我们这边。”

云语没有回应，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玉佩贴在她的胸口，温暖而沉重，如同一个尚未揭晓的秘密。

车子驶入山区狭窄的道路，安全屋己经隐约可见。而在他们身后，城市正逐渐被血雾笼罩，末世的序幕己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