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进舞厅

“东方不亮西方亮！”职大上不了，王一民利用业余时间报了自学考试。

因为厂里工作繁忙脱产不易，王一民每次自学考试到分场请假，几乎都要和马主任一番口水战。

“马主任自学统考就要到了，我得请假在宿舍集中复习几天。”

马主任笔敲着桌子回答：“这样不中啊，你是个工人整日里请假算怎么回事？”

现在王一民学乖了不再和主任硬呛茬：“我的大主任啊，国家规定企业必须给自学考生留有复习时间。”

“耶呵，还国家规定好大的帽子！怎么我要不给你批假就判我刑咋地？国家也得考虑企业自身特点……”马主任打着哈哈就是不肯签字。

“马大主任你行行好中不？就几天时间。”王一民几乎是在恳求，话说到这份上马主任勉强签了字：“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哦。”……

顺便说一下，三年后王一民比职大同学，晚半年拿到专科学历。

当他把专科学历放到分场时，被马主任好一顿奚落：“哟哟大家来瞧瞧，大文豪拿个专科证到我跟前显摆来啦，你这么大本事怎么连个钳工培训证都拿不了啊？……”

说得王一民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

单身宿舍让给孙子良，自己也找到新住处，可张书平回来咋办呀？……

王一民他们的“诗社”团体，也因为成员离开太多，而自然而然的解散。

不能让生活留下缺陷！孙子良的话再次提醒王一民，参加工作没几年遭遇这么多事儿，日子过得一团糟，自己生活留下的缺陷大了去。

想起当初青年联谊会上，郜静姑娘对他说的话：生活本就是多彩嘛！

哎哟，好长时间没见到郜静姑娘了，想想她的交谊舞跳得真不错！……

是我这个人太缺乏生活情趣？要不观察一下别人是怎么生活的？

傍晚下班，饭后洗完澡王一民穿得衣冠楚楚，来到镇上的玫瑰舞厅。

几年过去舞厅变化很大，不像以前一间大屋里昏暗闪烁，里面一群人披头散发蹦蹦跳跳，“群魔”乱舞一般。

现在舞厅里僻有酒吧显得高雅些，酒吧地面较高，环绕着大半个舞池供舞者休闲。

王一民悄悄地穿过人群找一张桌子坐下，一个酒吧女侍走来：请问“先生点些什么？”问得王一民有些措手不及，他便指着邻桌说道：“就……就那种饮料好吧？”

“好的。”女侍者下去。

不一会儿，酒吧小姐端着饮料放在王一民桌上：“先生您的健力宝饮料。”王一民点点头，女侍扭着腰肢走开。

舞池的一段舞曲结束，舞池上方的大灯亮了，跳舞的人纷纷走到舞池边。

王一民端起饮料正待喝，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传入耳鼓：“呀王一民？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啊！”转脸一看，啊是郜静！

“郜静你好！好久不见！”颇显尴尬的王一民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她：“请坐！”

郜静满脸香汗津津，不停地摇动着手帕。

王一民对着吧台喊一声：“服务员！”

酒吧小姐应声而至，王一民绷住劲要潇洒一回，他指着吧台上啤酒、健力宝、老酸奶、非常可乐、高乐高冲剂及各种水果饮料问：“郜静你喝什么饮料？果酒还是……”

郜静却微笑回答：“不喝酒也不喝饮料，来一杯苏打水加冰就可以。”典雅老练一听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

王一民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舞伴，几年不见倒多几分风韵和从容，内心不由得为之一动，急切想知道她目前情况，又不好贸然发问，端着饮料身体却不由自主前后晃动。

还是郜静先开口：“你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不见你的舞伴？”意思很明显怎么不见你的另一位呀？

王一民幽幽地回答：“哪有什么舞伴？就我……我是一个人来。”话里意思有两层：一是没有舞伴，二是我还单着呢！

郜静是个聪明的女人连忙：“唉哟冒昧了！对不起哟！”

两人见面也就一句话的事，王一民的个人情况就被她摸个底掉。

苏打水送上来，“请！”他急于想知道她现在情况：“郜静你现在还是……？”

郜静告诉他自己结婚半年，丈夫在市里水务局上班，公爹是她厂里的副厂长，她看着王一民叹口气说：“唉，想想还是结婚早了，看看你单身一人多自由啊！”

“结婚早……”咦这话说得啥意思？内心微微有点失落的王一民忙拱手：“哎哟，郜女士嘴上留点德，你看鄙人都惨到这份上，阁下就别再刺激我了吧？”

郜静“哈哈”大笑优雅地端起杯子道：“你说话真逗！我就喜欢你说话的动作和语气。”说着左手还伸过茶几轻拍王一民一下。

她还是那么快乐充满朝气，生活角色的转变并没有使她的生活方式有所收敛。

王一民问：“你那位怎没陪同一起来呀？新婚甜蜜怎么放心让你……”话意思新婚不到半年这就大撒把呀！

郜静挥下手截住王一民的话，语气中带着轻蔑：“就他！不放心能咋地？他倒想来我还不乐意呢，个头一米六五都不到，纯粹就是三等残废。”

原来如此！看来丈夫父亲的副厂长职务，可能是促成这桩婚姻的主要因素。

王一民心里有些快意：哼哼还以为你找了什么样的金龟婿呢？看来也不过尔尔！

随言不由衷地说道：“生活总是充满无奈，但不管怎说有了家庭，还是要顾及一下你爱人的感受，毕竟夫妻生活的和谐需要双方的努力。”

话说出来空洞得让人不好回答，好在今晚的王一民一如昔日英俊挺拔，而且多几分成熟和稳重，这煞风景的话郜靜没放在心上。

郜静内心情思涌起，幽幽地叹口气：“唉！他要是像你这样潇洒倜傥该多好啊！其实当初我……唉！一民哥是不是你的条件太高了？”语气里满是真诚。

哎呀，喊一民哥啥意思？也许像人们常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王一民没有思想准备连忙：“哪里哪里？不是不是！没碰到合适……”

“那好啊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我们厂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哥！” 郜静瞪大眼睛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敷衍。

倒是王一民敷衍道：“是吗？那我得好好谢谢你。”

这时乐曲响起，郜静起身示意，王一民站起牵着郜静的手走下舞池……

断奏式音乐的韵律感非常强烈，郜静可能受到情绪的感染，身姿婀娜热烈狂放，交叉步、跳跃、旋转令人眼花缭乱，的风韵展露无遗。

王一民被动地伴舞，眼睛不敢看舞伴，但郜静每当旋转回收时，紧紧贴住王一民，两只火辣辣的大眼首视着王一民，恨不得把他整个人融化掉。

一曲结束王一民累得大汗淋漓，坐在座位上心怦怦乱跳，这就是所谓的不让生活留下遗憾吗？这就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

真真让人心力交瘁，看来山枣红猴能吃，老母猪吃了倒牙根呀！

郜静兴致盎然，手帕扇着脸上的汗不停地大叫：“哎呀这舞跳得太舒服了！你身材非常适合我，一民明儿还来我等你！咱俩正好……”

“是……是吗？中！啊不……嗯！”王一民心烦意乱，不知为何从听说郜静己结婚，他内心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郜静的过分热情实在让他坐不住，王一民起身就要告辞走，郜静一再挽留要陪他跳一曲，但他还是匆匆地走开了……

张书平从湖南外地回来后，不用说也遇到和王一民同样的遭遇，被孙子良好一通捉弄，他跑来找王一民商量：“一民怎么办呐？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

王一民看着一脸懵圈的张书平，心有余悸苦笑着回答：“有什么办法？他那对象牛红可不是个善茬，小心她真能弄出个什么事来，让你在厂里抬不起头。”

张书平一听害怕了：“哎哟妈呀！惹不起咱躲得起中了吧！”

他这段时间没地儿去，就在王一民这儿借宿，可王一民的室友有时蹦回来住宿一晚，弄得大家彼此都很尴尬。

最终因对象赵丽的关系，张书平在厂外面租一间民房，孙子良终于独占整个宿舍。

孙子良好长时间见王一民都不好意思，但王一民也未找他麻烦，他达到目的自己也落个清净实惠，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不过孙子良玩的这些手段，王一民还真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