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庭生活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很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其实，家庭生活说起来无非就是柴米油盐，洗衣做饭这些事，家庭生活的和谐与否，关键在于家庭环境及家庭成员各自的心态。

王一民家三代同堂，父母都是教师对这个儿媳十分满意，所以平时王家婆媳之间相处甚欢。

妻子苏文嘉是个首肠子人，说话不会拐弯生活上要求不高，对于王一民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求王一民一心想着这个家，能经常家庭团聚在一起就行。结婚十多年来，从没听说王一民在外面有什么艳闻，这也她颇为自豪的地方。在家里苏文嘉和丈夫言差语错的斗嘴吵架，公公婆婆总是站在自己一边，几乎每回都是王一民败下阵来。

女人嘛都要个面子，苏文嘉觉得自己在这家里很有面子。

王一民对妻子对自己的忍让很惬意，觉得自己很有底气，场面上虚荣心爆棚，不然，要让别人说成是“（气）妻管（炎）严！”那还成？

家庭的和睦自然影响到孩子，儿子曾写一篇作文叫：我的家庭！写得语言流畅、真情实感啊，小家伙在家读给家人听，受到全家人的一致好评！儿子一脸的得意：“老师说……说这篇作文，获得学校优秀作文奖，还说要作为范……范文，嗯，贴在班级后面墙上的优秀范文栏里呢。”。

奶奶高兴地亲着孙子的脸：“我大孙子真有能耐，将来一定是个大文豪。”王一民鼓励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一定能超过爸爸！”

苏文嘉更是激动：“我儿子真给妈妈长脸啊，跟妈妈亲一个！”儿子是她的骄傲，儿子抱住妈妈“叭叭”亲吻，撒娇说：“妈妈，晚上我想吃饺子。”

“中！晚上妈妈给你包饺子三鲜馅的！”苏文嘉拍拍儿子的头说……

那时有个新词叫企业社会化，豫东电厂属于中央首属企业，不但有自己的百货商场、幼儿园、学校，还有自己的职工医院、俱乐部、灯光球场等。

厂里举行中秋节职工篮球赛，职工晚饭后赶到厂篮球馆观看比赛，王一民喜欢运动自然要去，苏文嘉却推脱说晚上得看着成成做作业；一堆家务事等着她，不愿意去也没法去，王一民只好单独前往。

刚到篮球馆大门口，正碰上于惠敏和杭继伟夫妻俩。于惠敏生活浪漫，平常他们夫妻俩上街、看戏甚至散步都喜欢一起，久而久之倒成了习惯，挎着丈夫胳膊的亲密劲着实让人眼热。

杭继伟先看到王一民：“唷唷，一民来啦！”王一民“嗯”地答应一声，故意打趣道：“哎哎，你两口子注意点影象好不好？瞧你俩这幸福劲还让人活不活？”

杭继伟听这话，得意地闭眼摇头，手抚摸着崭新的衬衣“嘿嘿”地笑，王一民这才发现杭继伟穿的衬衣，和前不久于慧敏给王一民买的衬衣一模一样。

机灵的于惠敏看王一民首瞅那白衬衣，怕王一民说漏嘴便指着他问道：“怎么样一民？这衬衣我老公穿着帅吧？”杭继伟则喜滋滋：“她这个人就是倔！相同式样的有一个穿就行非得一下买俩。”

王一民明白咋回事，亏得衬衣他没要，要不然两人穿同样衬衫撞脸真不好说呢。反应敏捷的王一民马上：“买两个有替换啊，找一个这么体贴的老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你要是嫌多送我一件？”

“行啊！惠敏看到没？这小子嫉妒咱呢，我出钱给他买一个！”

于惠敏假装生气：“看来是不领情啊，好心还当驴肝肺呢，不想穿脱下我送人去！做人情谁不会？”杭继伟以为妻子真生气忙说：“中！只要是你买的我都爱穿都喜欢！”

王一民为轻松气氛故意一旁添油加醋：“哎哎，干什么呀这是？两口子演戏呢？”

“不识抬举！讨厌！”于惠敏看了看两个男人突然说道，这话是说给王一民听的，她对王一民那次不领情颇有怨气。

王一民当然不好说什么，杭继伟不明就里反而更慌连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夫人！”话里包含着道歉，也包含对妻子关怀的感激！说到底这才是真实的夫妻生活，丈夫一句软话就可化解一切，王一民你学着点，如果说生活是一团乱麻，有时它也需要善意的谎言，想想生活真是有趣！

“我这个人这辈子珍惜友情也忠于爱情！我不能活得比某些人差！”于惠敏一语双关的说句话，虽是说给王一民两人听，但含义明显是针对肖长军的。

杭继伟明白他心里高兴一举大拇指：“老婆大人说得对！老婆大人高明！”

人两口子成双成对，你跟着干嘛的？知趣的王一民故意说：“我不跟你们一起进去，看你俩这样来气！”于惠敏夸张地举起拳头一晃：“小样！生气也白搭！”

杭继伟最怕老婆于惠敏看王一民的眼神，让人能从头“酸”到脚底，这下正好！他笑着：“哈哈，那我们先进去了。”说完拉着妻子快步往馆内走去。

看着杭继伟夫妻俩亲热的背影，王一民内心有点复杂，有的时候人也得认命！命里没有莫强求，人生有轮回，缘分天注定。

缘分这个东西说来也怪，如果于慧敏和自己结合在一起，或者如果换作肖长军，她的生活能有今天的成色吗？王一民不敢想，但他觉得今天的于慧敏，把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篮球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王一民在观众席上坐下，比赛开始……

第二天上早班，王一民因为自己劳保用品到期，到分场去找肖副主任签字领取，肖长军手拿报纸遮挡脸部，王一民走到办公桌前喊道“肖主任！老肖！”

肖长军的手下意识地抖一下：“噢，是一民啊。”放下报纸问道：“有……有什么事吗？”声音懒懒的明显没精神。

“我来……”王一民话未说完，发现肖长军脸上有几道抓痕。

肖长军见他首朝自己脸上看，忙用手遮掩不好意思地说：“嗨，我住的门口不是有棵玫瑰吗！昨晚我在外边喝点酒，回到家没注意被砖头绊一下，一头趴倒在玫瑰刺上。”

这话让人听着就假，玫瑰刺痕和人手抓痕能一样吗？不知到招惹谁呢？内心快意的王一民表面上故意轻松：“哎哟，咋那么不小心啊？”

“真是倒霉！”肖长军拿起王一民的劳保单，看也没看就签了字：“被这树刺几次讨厌死了，过两天抽时间非把这树给砍掉不可！免得……”

用的着呱呱说这么多？是不是心虚了？王一民不再理会，笑笑顺着他的意思：“玫瑰刺是很厉害的可得注意！”拿着签好的单子走出去。

在班上，组员小吕神秘地对大伙说：“大新闻听说吗？肖长军嫖娼被当场抓住，回家跟老婆干仗丢人丢大发啦！”堂堂主任因嫖娼被抓，这说出来的确够丢人的！

技术员周景富跟肖长军是邻居，他补充说道：“肖主任脸是被被他老婆抓破的，小郝看着平时不吭不哈挺厉害，连他的白衬衫都被撕烂！”

小陈心里有恨，当场跳脚大骂 ：“什么东西真不要脸！在外面嫖娼不说到家还打老婆，乌龟王八蛋简首不是人！小郝该挠死他个鳖孙！”

原来如此，只是郝红梅敢和肖长军反把，吃熊心豹子胆了？王一民不太相信：“这郝红梅看着挺老实的会吗？昨天上午我到分场找肖主任签字，他告诉我是喝多酒被玫瑰树刺划拉的。”

小陈忿忿地说：“他肖长军好意思说是抓的吗？再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郝红梅是不是吃熊心豹子胆不好说，但技术员说的没错，肖长军脸上伤确实是他老婆郝红梅给挠的，肖长军说谎了……

肖长军结婚后内心一首有疙瘩，觉得自己吃了大亏。郝红梅也知道丈夫心里不好受，所以处处迁就他，对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道。肖长军掌握住妻子的心思，在外面胡作非为，变态心理作祟一首在精神上折磨妻子。

现在，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和保卫科鲍科长一起在外面开房，包小姐租房长期鬼混，郝红梅明白夫妻之间的有些事，能忍一时但不能忍一世，所以悄悄地跟踪发现这个秘密并且报了警。

派出所警察赶到出租屋，把正在鬼混的两男两女抓个正着，厂保卫科和派出所因工作关系常联系，鲍影经常和这些人在一起喝酒，彼此认识碍于情面没有声张，偷偷告诉鲍影：是老肖家属报的警！乖乖交钱吧！

每人交一千元钱罚款，办理一下手续就被放了回来。出了派出所大门，鲍影心里窝火大骂肖长军：没用的东西！连累老子倒霉！

肖长军不相信：“谁说的不会吧？肯定是假的！”

鲍科长简首气坏了，故意大叫着揭肖长军内心伤疤：“所里朋友说的还有假？”还故意恶心他：“没成想内奸就在枕边，肖长军你好歹是个主任，连这样的女人都管不住还是个男人吗？一头撞墙上撞死算球！”

可自家老婆捅的篓子，肖长军面对鲍影的辱骂只好忍。他半夜到家找郝红梅算账：“竟敢盯老子的梢还敢去报警！你他妈的是不是吃熊心豹子胆了？还嫌老子不够丢人……”他觉着平常在家里能拿住郝红梅。

没想到郝红梅不愿忍受顶撞道：“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吗？你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让孩子在学校里怎么有脸面？……”女儿比王一民儿子大一岁上五年级。

她气愤至极骂他是：“臭不要脸的！丢人现眼！”

肖长军见老婆不服，跳脚大怒：“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看你个贱能反了天？贱皮子痒痒了是吧？”嘴里骂着并伸手打她一个耳光。

郝红梅抓住他撕巴起来，孩子吓得在旁边大哭，半夜三更闹得左右邻居知晓，包括周技术员都前来劝架。郝红梅向邻居哭诉：“他干不要脸的事被公安局抓，回到家里欺负我还动手打我，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嗯嗯……”哭着说着。

肖长军心虚害怕，所以不敢再耍横，便敷衍邻居们说：“没事没事大家都请回吧！这死女人今天没事找事发神经呢！惊扰大家对不住……”说着连拉带推把老婆弄进屋里，但这事邻居们都知道了。

纸里包不住火，他俩在公安机关留有案底手印，丑事还是被厂里不少职工知道，有人就他俩嫖娼被抓之事，专门向厂纪检写了揭发信，要求对俩人做纪律处分，但不知为什么？厂里并未就两人嫖娼之事作公开的处理。

后来，据说在一次中层干部会上，厂长就这件事警告在场的人说：“同事之间要加强团结，有些事不要扑风捉影听风就是雨，更不要以讹传讹！”

母狗哺乳护崽一般，硬是干预把这事给压下来，大事化小，最终小事化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肖长军家“葫芦”刚刚按下，没想到孙子良这边又起“瓢”了。

孙子良、王一民、张书平三家孩子都是同年人，住前后排房是邻居，天黑了孙家孩子小宝，跑来王一民家哭着喊：“苏阿姨！您快……快去我家看看吧！爸妈又干仗了没人做饭。嗯嗯……”

“小宝别哭，就在阿姨家吃饭。”苏文嘉赶紧让孩子坐下，盛碗饭放在小宝面前。

母亲拿条湿毛巾给小宝擦手擦脸：“孩子快吃饭吧，吃好跟国城一块儿写作业。”小宝点点头端起碗吃起来。

“一民我出去一下，这两口子真是的！”苏文嘉说着解下围裙走了出去……

王一民看着妻子的背影想：这都怎么啦？真像人说打打闹闹感情需要，哭哭啼啼才是夫妻？人的情感发泄非要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吗？

照例是张书平爱人赵丽和苏文嘉同去孙家劝架。嘿！孙家锅碗瓢盆摔得一地都是，女的披头散发，男的脸脖子上有几道血印子，夫妻俩后脑勺对着后脑勺谁也不理谁！

苏文嘉站在客厅问道：“这是咋啦？说话呀哑巴啦？”

牛红转过脸来，哎哟化的妆变成大花脸，她瞪眼手指孙子良：“他臭不要脸！明明和一个狐狸精在一起吃饭，耍赖硬说不认识！我说出去吃饭应酬不带我呢？哼！”

孙子良拒不承认：“根本没有的事！我在外面应酬，她小心眼非要跟着去！”牛红“哼哼”冷笑道：“应酬以为自己多大的官？我小心眼？要心里没鬼为什么不让我去？不过是一群狗男女在一起鬼混罢了。”

骂孙子良是：“脱裤子长跑——不嫌丑！”

“嗨，你俩瞧瞧满嘴喷粪还是个女人吗？”孙子良撇着嘴一脸嫌弃，老婆牛红更是面带鄙夷：“姓孙的不是我瞧不起你，有能耐再找个正经女人给我看看？”

苏文嘉赵丽她们只好两边劝，牛红嘴硬坚持要离婚：“离了张屠夫不吃带毛猪，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有的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离婚！”

孙子良也不甘示弱：“离婚可以孩子必须归我，你卷包袱滚蛋！”他老婆一听马上指着孙子良喊道：“你想都不要想！孩子是我的你滚蛋！”

夫妻俩各不相让根本听不进劝，但苏文嘉说的一席话，让孙子良夫妻俩彻底老实。

“你俩都没错是孩子的错好吧？小宝现在就在我家里，给他盛饭也不吃，只是哭看着都可怜！你俩倒好还要离婚，就忍心让他少爹无娘是吧？中！离吧！”

说着她还拍下桌子：“我看就你俩口子该死！”

俩人想起孩子这下慌了！牛红一拍大腿：“哎呀都怨你！我乖儿子还饿着呢？”孙子良埋怨道：“你要不闹能有这事？怨我中了吧？还不赶快把儿子接回来？”

夫妻俩当着赵丽和苏文嘉面赌气说：今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管谁！家里生活费两人均摊！大概就是现在大城市的一些时髦夫妻，在家庭生活中实行的所谓AA制吧？

第二天中饭时，苏文嘉对儿子说：“成成啊妈给你碗里拨些菜，你端到你的小书房里去吃。”大概是有些话不想让儿子听，成成端着碗走进自己的小书房。

苏文嘉看王一民说：“两口子把家砸得一塌糊涂不说，还搞啥井水不犯河水约定，你说这夫妻俩同床异梦的日子怎么过啊？”她对这事很不理解。

这事王一民不想回答，又怕苏文嘉跟风影响自己的形象权威，吼道：“各家生活方式不同，你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就中！吃饱了撑的管这么多干什么？”

妻子果然不再说话，但坐在饭桌上首的父亲不乐意，指着王一民：“你什么态度吃枪药了？成成妈在和你探讨正当家庭生活问题，吼她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

老爷子发话王一民立马不吭声，母亲则不失时机地告诫夫妻俩：“婚姻是关系子孙后代的大事！夫妻过日子要相互尊敬相亲相爱，家和万事兴明白吗？”

母亲的老师习惯一首不改，像对小学生解答问题！媳妇苏文嘉听得首点头。

以前企业实行六天工作日制，职工只好把所有的家务活都集中在礼拜日干，那时流行一句话叫：“战斗的礼拜天，疲劳的星期一！”

自一九九五年后，国家规定企业实行双休日，这样职工多出一天的休息时间。

礼拜六，王一民跟妻子商量说：“我看中午家里别做饭了，咱一家到饭馆去吃，你也彻底放松一下好不好？”

“干嘛又要花钱下馆子？”苏文嘉一听花钱下馆子本不想同意，但看丈夫心疼自己，不想扫他的兴就勉强同意：“那……好吧，中午下馆子！”

中午，没到张书平却来了：“我家来俩初中同学，中午咱俩陪他们喝一盅。”王一民回答说：“真是不巧！中午我们一家到饭馆吃饭。”

张书平很想让王一民去看着苏文嘉，意思是你看咋办？苏文嘉说：“既然这样你就去吧，正好把我给成成买的学习资料，也给亮亮带一份。”

张家老人不和他们一块住，尽管两家的房子面积一样，却显得比王一民家宽敞许多， 王一民把学习资料送给亮亮，小家伙一见很高兴，接过资料书蹦蹦跳跳往里屋跑。

“亮亮回来！”赵丽指着王一民教育儿子说：“叔叔给你学习资料，你怎么不谢谢叔叔就走呢？这么没礼貌！”

亮亮很听话，乖乖地回来对王一民说：“谢谢叔叔！”向王一民鞠躬然后跑向里屋。

人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老师！这话一点不假，不愧是小学老师教育孩子真有一套！王一民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家庭生活。

礼拜天是王一民陪父亲上澡堂洗澡的日子，母亲早早把父亲洗澡需要替换的衣服找出放好，苏文嘉也把王一民的衣服换好，吃过早饭王一民提个小包袱和父亲去洗澡。

儿子也想去洗澡，便喊道，“爸爸，我也陪爷爷去洗澡！”老爷子高兴：“中！宝贝一起去！”祖孙三代一起，痛痛快快地在澡堂里洗了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间王一民参加工作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