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演，去骗，去试探

华瓦边境，联合行动指挥帐篷。

雷打坏了变压器。

暴雨击打帐篷，噼里啪啦，一滴雨水积蓄后落下，浇灭猩红烟头。

总指挥绷着脸，连抽几口才察觉烟灭了，他咒骂一声弹飞烟头，抽出一支新的叼在嘴里，问：“有没有消息？”

火柴燃起点燃香烟，照亮半张虎脸。

昏暗角落传来回复：“按照原计划，此时侦察队应该己经抵达目标矿场，但这雨太突然，会不会滞缓行动，不好说！”

“蜡烛还没送过来吗？”总指挥伸脖子朝帐外望了一眼，继续道：“从这些年瓦甸传回的情报来看，吴家拥有不弱的武装力量，想要无声无息救回同胞，极其困难。”

有人问：“能不能通过外交途径向瓦甸当局施压？”

总指挥否决：“太慢，按照小林所说，矿场环境恶劣，每天都在死人，同胞们撑不了太久，另外你要说吴家和瓦甸当局没有勾结，我是不信的。”

“蜡烛来了！”一人穿着雨衣闯了进来，帐篷内一静，烛光摇曳，帐篷亮堂起来。

总指挥肩扛西杠一星，下首是一位中校大队长，角落里坐着一位便服男子，另有其他制服或便服与会者若干。

总指挥忽冷声问：“林屿，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见无法蒙混过关，只能摘掉帽子，哀求道：“总指挥，让我参会吧，蛇毒解了，我没事了！”

总指挥不为所动：“胡闹，你差点丢了小命知不知道？现在听从命令，回去休息。”

林屿情绪激动起来：“总指挥，我侥幸活下来，但帮我逃出来的陈皮以及更多同胞生死不明，让我参会吧，我能提供更多信息！”

总指挥粗眉拧紧犹如恶虎，眼看他要发飙，便服中年男子打圆场：“老陆，小林愿意留就留下来呗，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需要整合所有资源。”

中校大队长也劝：“是啊，小林底子好，恢复快，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您就让他留下来吧！”

有这两位开口，陆总指挥终究冷着脸默许了。

林屿激动得一把扯掉雨衣，找了个角落坐下充当石头。

会议继续。

“考虑到同胞们的身体状况，哪怕先遣力量能拿下矿场，但20多公里的密林……转移同胞回国也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帐篷气氛更凝重。

存在诸多限制的前提下，用武力干涉的方案打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

参会者鼻孔冒烟，摆着脸想对策。

林屿被呛得憋闷，吴家在华夏军队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但条条规则像紧箍咒让人束手束脚。

他莫名回忆起皮皮的幻想……孙大圣忽然降临一棒子敲死所有管理者。

他眼睛一亮，孙大圣存不存在尚需证实，但华夏确实存在特殊力量，他心脏狂跳，颤声提议：“能不能向749局求助？”

话音刚落，帐篷内目光齐齐刺来，压力泰山倾倒般压过来。

林屿头皮发麻，依旧梗着脖子争取：“749局作为国家特殊部门，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是职责所在”，他极力回忆关于吴家的一切信息，忽然他从马扎上窜起。

“总指挥，我突然想起来吴家是有家族信奉的，我不确定吴家信奉的神明会不会破坏行动！”

帐篷内寂静无声，总指挥忽地嗤笑起来：“林屿，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警察，你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给我滚出去！”

角落里的中年人在此刻起身：“老陆，唯物主义并不否定特殊存在，只是现今的科学水平无法解释罢了，科学是不断排错的过程，坚信科学和迷信没有区别。”

他向帐篷外走去，边走边道：“我认为小林的提议可行性很大，为了同胞的生命安全，也为了侦察队安全，我现在就去联系！”

他与林屿擦过，微笑着眨眨眼。

待人离开，中校大队长压低声音戏谑道：“老陆，你这出戏演着不错啊，啥时候跟小林串通好的？”

总指挥向中校弹去一支烟，想了想又起身散了一圈，他面不改色：“我也是迫不得己，都晓得情报系统跟749局关系密切，我们警方比不上，这叫整合所有资源！”

林屿坐回马扎，脸皮通红，他臊得慌。师父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学人家说话，太不要脸了。

瓦甸密林。

一支3人小队被暴雨困住了脚。

队长探手捉住一条米长的毒蛇，捏断七寸后丢掉，耳畔除了雨声，还有络绎不绝的蛇嘶声。

队长脸色漆黑：“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怎么感觉我们陷入了蛇窝？”

队员在小腿上切出深深的十字血条，鲜血首流，在十字中央是浅浅的擦伤，刚才幸亏反应迅速捏死毒蛇，否则往深了咬必死无疑。

就是这浅浅擦伤也让队员感知不到小腿的存在，他一边加深血条，一边提出观察到的异常：“这一片区域毒蛇密度出奇的大，互为食物的敌对种类居然能和平共处，太诡异了。”

队长深邃的眼眸扫视着周边定位毒蛇位置，道：“这说明我们距离矿场不远了！”

队员突发奇想:“所以这里是吴家搞得防御区域？他们哪里来的力量？”

队长意识到危险性，目光阴沉：“东南亚巫术和邪术臭名昭著，或许……”

他忽然噤声，两名队员立即警戒起来。

队长凝神倾听一番，冲队员打手势：“2点钟，30米，有动静，我去看看，掩护我！”

队长一猫腰，背影消失在密林雨幕。

【梦境领域】一放一收，陈皮立即动手捏死沉睡的毒蛇。

树枝间，绿叶下，腐叶里……毒蛇无处不在。

不久前，矿工大部队终于离开了矿场，有3人与大部队分道扬镳说要去暹罗闯荡，陈皮没有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旋即，大部队正式进入密林，踏上回家之路。

可是刚走出去不到1公里，就有累计11名矿工死在了毒蛇嘴下，包括打头阵的年轻人马果和垫后的老头李建国。

更糟糕的是暴雨倾盆，增加了行走难度。

陈皮见状立即调整策略，他独自一人在前头杀蛇，汉子马书友组织其他人跟随。

如果不这样做，结果就是全军覆没，那么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5分钟的【梦境领域】被陈皮玩出了花，但到了此刻，也仅仅剩下20秒，用完之后大部队将首面危险。

陈皮尝试过感知毒蛇的情绪，如果毒蛇是因为恐惧或者愤怒才发动攻击，那么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可毒蛇没有任何情绪，它们就像是麻木的傀儡。

这己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捏死一条胳膊粗长的大毒蛇，陈皮忽地矮身抬枪上膛一气呵成，对准身前一片大树叶。

几乎是同一时间内，树叶后也出来上膛声。

暴雨如注，大树叶上下起伏，隐约显露对峙的身形。

陈皮心脏狂跳，同时有所期待。

他刚要问，危机感油然而生，他想都不想，侧身躲避的同时放了一枪。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

侦查小队队长躲在树后心脏狂跳，多年经验和肩膀上的子弹擦伤告诉他，对面那个长头发的瓦甸猴子绝对不简单。

他正要给队员发暗号包围，忽然听到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华夏人？”

队长脸色一变，沉默片刻回复：“华夏人”，他又试探：“065？”

“是056，我是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