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宫惊魂

暗河的水流将他们冲进一处地下石窟。

陆离挣扎着爬上岸，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高耸的拱顶——整片空间由古老的青灰色石料构筑，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傩纹，与404凶案现场的血符如出一辙，只是这些刻痕里填充着某种暗红色物质，在手电光下泛着的光泽，像是永远不会干涸的血液。

苏晚瘫在不远处，风衣被水流冲散，露出脖颈至锁骨蔓延的紫色符文。那些纹路此刻正诡异地搏动着，与墙壁上的傩纹产生某种共鸣。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缠绕着黑发的黏液。

"我们到了......"她嘶哑地说，手指深深抠进地面，"七傩祭坛的中枢。"

石窟中央，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矗立在七级台阶上。祭坛由七种不同金属拼接而成——赤金、白银、青铜、黑铁......每种金属区块上都刻着对应的傩面图腾。七根石柱呈环形矗立在祭坛周围，柱顶的凹槽形状与傩面完美契合。

陆离的视线被其中一根石柱吸引——青铜凹槽正散发着微弱的青光，与他背包里震颤的傩面频率一致。

"老鼠的图纸......"他展开那半张焦纸，发现缺失的部分正是祭坛的布局图，"七个红点对应七根石柱。"

苏晚踉跄着走向祭坛，每走一步，她锁骨下的烙印就渗出更多黑血。当她的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整座地宫突然响起低沉的嗡鸣，墙壁上的傩纹逐一亮起，像被点燃的导火索。

"别看那些光！"苏晚猛地回头，她的右眼己经变成与陆离相同的青铜色，"它们在改写认知！"

但警告来得太迟。陆离的视线己经被墙壁上某个发光的傩纹捕获——那组符文扭曲变形，化作动态的画面：

1947年的警局地下室。七个穿着旧式警服的人跪在祭坛前，每人手持一张傩面。为首的警官摘下警帽，露出与周正局长极为相似的面容。他将赤金傩面按在胸口，金属竟如液体般渗入皮肤......**

幻象戛然而止。陆离跪倒在地，鼻腔充满铁锈味。苏晚拽着他的衣领拖到祭坛背面，那里堆着几十个落满灰尘的档案箱。

"看这个。"她掀开最上面的箱盖。

里面整齐码放着失踪人口档案，每份都贴着照片，日期跨度从1947年至今。诡异的是，所有照片上的人都被红笔画了叉，唯有最近七张例外——其中一张是"老鼠"，另一张赫然是李国强！照片边缘标注着："备用祭品-青铜"。

"他们一首在筛选......"陆离的指尖擦过李队的照片，纸面突然渗出细小的血珠，"用傩面测试契合度。"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伴随着断续的呻吟。声音传来的方向，墙壁上的傩纹亮得刺眼，组成一条指向黑暗走廊的光路。

苏晚的烙印突然裂开，一条细长的黑须探出，如指南针般指向声源。"恶魄在兴奋......"她痛苦地按住锁骨，"那里有活祭品。"

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缝下渗出粘稠的黑浆。陆离的手刚碰到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虚弱的求救声：

"救......命......"

是李队的声音！

门开刹那，腐臭的热浪扑面而来。昏暗的囚室里，李国强被七条锁链悬空吊着，每条锁链末端都连着一枚往生钱。更骇人的是他的胸口——皮肤被剖开成花瓣状，中央的空洞里，一颗木质傩面正在缓慢生长，面具边缘己经与血肉融合！

"陆......离......"李队艰难地抬头，左眼正常，右眼却变成了木质纹理，"快跑......周正己经......不是人了......"

他突然剧烈抽搐，胸腔里的木质傩面发出"咔咔"声，嘴角诡异地。苏晚猛地将陆离推开，自己却被李队突然伸长的木质手指划破脸颊——伤口没有流血，反而长出细小的菌丝！

"他被转化成阴差了！"苏晚的指甲剜掉脸上感染的皮肉，"傩面在寄生他！"

囚室墙壁突然渗出黑血，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无数细针，朝两人射来。陆离本能地举起青铜傩面，面具发出刺目的青光，将黑针震碎成雾。

雾气中，李队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被无形力量拽起，木质傩面完全覆盖了他的面部。他的声音变得男女莫辨：

"窥冥者......你终于来了......"

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祭坛方向的七根石柱开始旋转。陆离拽着苏晚冲向出口，身后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在拐角处最后回望一眼，他看见李队的躯体像破碎的陶器般剥落，一个由树根和腐肉组成的怪物正从人皮里钻出，木质傩面悬浮在怪物头部，散发着幽幽绿光。

"第七张傩面......"苏晚边跑边咳出黑色菌丝，"是'寄生木'......它能将活人转化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地宫出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赤金傩面的光泽照亮了那身笔挺的警服——周正局长手持一把骨刀，刀尖正滴落着乳白色的液体。

"欢迎见证仪式最后一环。"局长的声音通过傩面传出，带着金属质感，"可惜你们本该是参与者......而不是祭品。"

手机在此时震动。生死簿APP自动推送：

【最终阶段激活】

【祭品状态：寄生木（6/7）窥冥（待定）】

【倒计时：00:06:00】

陆离这才惊觉，自己锁骨下的烙印正发出灼热的红光。而苏晚己经在地，她锁骨下的"00"标记与他的"07"产生共鸣，两种符文如磁铁般相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