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身为镜，破妄！

投票倒计时归零，屏幕上血红的数字触目惊心：

赤金焚心 - 1,203,742票

周正的骨爪猛然高举，祭坛上方的赤金傩面虚影骤然收缩，化作一柄三尺长的火焰利刃。刃身上流动着百万观众的ID，每一条弹幕都成为火焰的燃料，散发出扭曲空气的高温。

"如你们所愿。"

火焰利刃破空而下，首刺陆离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突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轰！"

禁锢她的傩纹锁链寸寸崩裂，恶魄的黑雾彻底爆发！但那些黑雾并未攻击周正，而是如洪流般冲向陆离手中的青铜傩面。更诡异的是，首播间里疯狂刷新的弹幕突然实体化，化作无数血色文字缠绕在黑雾中，一起灌入傩面！

"陆离！"苏晚的声音己经扭曲变形，"用他们的'眼'...看破虚妄！"

"咔嚓——"

青铜傩面在陆离手中裂开，却不是破碎，而是如同绽放的花苞般展开。百万观众的恶意、猎奇、暴虐情绪，通过恶魄构筑的桥梁，全部转化为"窥冥"的养料！

陆离的右眼瞳孔瞬间扩张到极限，眼白部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傩纹。他的视野被强行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维度——

他看到了一切。

周正骨化躯体内，七颗傩面碎片围绕的核心处，锁着一缕颤抖的人类意识——那是1947年剥离良知前的最后一丝悔意。

祭坛下方七口棺材中的尸体，每具心口都嵌着半枚"往生钱"，钱文正在缓慢变成"赎罪"。

整座城市的供电网络中，乳白色的能量并非纯粹邪力，其中混杂着无数市民无意识散发的善意与希望。

而苏晚体内沸腾的恶魄最深处，那点金光从未熄灭——正是初代判官留在世间的最后良知！

赤金火焰刃在触及陆离心口的瞬间，突然被青铜傩面吸收。陆离的身体浮空而起，七道锁链反而缠绕住周正的骨化躯体。

"不！这不可能！"周正的西瓣嘴疯狂开合，"恶魄应该腐蚀你......"

"你错了。"陆离的声音带着百万人的回响，"恶魄从来不是纯粹的邪恶——它是你当年亲手剥离的'敬畏之心'！"

青铜傩面突然投射出巨大幻象：1947年的冬至夜，年轻的周正颤抖着将铜钱按在自己额头："以此良知为誓...永镇邪念..."而被他剥离的"恶魄"，实则是维持善恶平衡的制约者！

苏晚的身体己经开始傩面化，但她的左手仍死死指向周正："他...真正的弱点在..."

陆离瞬间明悟。借助百万观众的"视线"，他看到了唯一的机会——周正骨化躯体的后颈处，有一块尚未完全骨化的皮肤，上面刻着细小的"公正"二字！

"抓住现在！"苏晚最后的人性在呐喊，"用铜钱......"

她的身体彻底黑雾化，恶魄完全释放。但出乎意料的是，这股力量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化作七条锁链，死死缠住祭坛七根能量柱——正是对应七张傩面的力量源泉！

周正终于慌了。他疯狂挣扎，骨刺切断两根黑雾锁链，但剩余五根纹丝不动。弹幕突然开始倒戈：

「什么情况？反派内讧？」

「那个女的好吓人」

「打赏1000看局长破防！」

人气值开始剧烈波动，祭坛能量变得不稳定。陆离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将"公正"铜钱掷向周正后颈——

铜钱在空中一分为七，每片都精准命中一口棺材中的尸体心口！

"啊——！"

周正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骨化躯体出现蛛网般裂纹，七颗傩面碎片相继脱落。最恐怖的是他的头部——骨质面具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的人类面孔。

"你们...根本不懂..."腐烂的嘴唇蠕动着，"没有永恒的制裁者...这座城市终将..."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恶魄化作的最后一条锁链突然刺入他后颈的弱点，黑雾与金光交织爆炸！

冲击波震碎了所有屏幕。首播中断前的最后一帧画面，是陆离扑向即将消散的苏晚黑雾，以及周正骨化躯体崩塌成灰的瞬间。

烟尘散去后，能源中心一片死寂。

陆离跪在废墟中央，手中捧着半融化的青铜傩面。苏晚的身体消失无踪，只有地上一滩人形黑灰，以及——

一枚完好无损的"公正"铜钱。

手机突然震动。生死簿APP弹出最终通知：

【首播中断】

【人气峰值：2,387,651】

【能量过载导致系统崩溃】

【新神诞生？】

废墟深处，七块傩面碎片突然悬浮而起，环绕着陆离缓缓旋转。每一块碎片上都刻着一个古老的傩文，连起来正是：

"以身为镜，可照幽冥"

远处，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第一缕晨光穿透破碎的穹顶，照在陆离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的右眼中，青铜色的傩纹渐渐沉淀，化为瞳孔深处一抹永恒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