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往媚香楼

杭州西湖周边的古镇村落，错落有致，两岸贵族世家聚居，每到朝代招揽人才进京赶考之时，文人墨客荟萃于此，当真是读书人舟车劳顿，借以消遣放松的人间天堂。

眼前的西湖，清波荡漾，碧光粼粼，西湖畔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古迹、园林、画舫、市街集于一身，异常繁华。

苏致远一听他们聊到那个媚香楼，心里也觉得有些好奇，这仙儿姑娘到底是什么天香国色，绝色倾城，能让这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都会如此神魂颠倒的为之倾倒！这要是放在现代的话，

一些富家公子哥们没事做的话，喜欢去一些秦楼楚馆打发时间，泡个把明星妹子，混一个网红，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还有一些媒体渠道替他们宣传！

那孙小白又眉笑颜开地答了一句，“少爷，听说那曹公子和那白面书生柳慕白也去了！”

苏致远听说那白面书生也去了，一时由于激动，不禁抛出了一句话，“如此禽兽也，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贾祥瑞和孙小白刚只顾着说话，现在注意到一个陌生过客的声音，还以为苏致远是在骂他们，于是一齐把目光投向这个不明来客！

临近黄昏的时候，阳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风袭来，清爽中带着丝丝的凉意，端坐在亭子内，心旷神怡的十分舒爽。西湖岸边开始灯火明亮起来，一些夜市的繁华景象。

苏致远虽然这是首次途经此地，但也有一种故地重游之感，这里到处洋溢着春光融融气息，周围美轮美奂的景致，显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繁荣昌盛的和祥氛围。

这样烟花之地，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真的映衬了国富民娼这句话，这还得益于妓院祖师爷管仲破天荒的功劳。

果然，书童孙小白极为畅快的一摆手，指着远处的一处楼阁道：“少爷等等我，你看看，不就是前面那里了？”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转过几道垂柳掩映的弯角，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璀璨夺目的灯火骤然撞入眼帘，几乎映亮了半边西湖的夜空。那是一座临水而起的庞大建筑群，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夜色里勾勒出金碧辉煌的轮廓。数不清的灯笼悬挂在檐下、回廊、甚至水边的画舫上，红纱宫灯、琉璃彩灯、走马灯……

各色光影交织流淌，将整座楼宇映照得如同漂浮在水面的水晶宫殿。丝竹管弦之声、女子娇柔的吟唱、男人放肆的谈笑、杯盏碰撞的清脆……种种奢靡喧嚣的声浪混合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脂粉香和酒气，如同暖烘烘的潮水，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吞没。

楼前高悬的巨大朱漆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在无数灯笼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媚香楼。

这名字，这排场，这扑面而来的奢靡气息……苏致远就算是个傻子也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心头猛地一沉，几乎要骂出声来。贾祥瑞！这家伙竟然把他这个“救命恩人”，首接带到了杭州城最顶尖的青楼楚馆？！

那妓院门口悬挂着两个大小一致的灯笼，照得整个妓院灯火通明，周围都映衬得灯火辉煌。楼中央上“媚香楼”三个鎏金大字，也是清晰可见。

贾祥瑞顺着孙小白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凛立着一座华丽的楼阁，有西层楼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以及那些姑娘们的娇笑。

在媚香楼那灯火辉煌的大门前，贾祥瑞的脚步微微一顿，仿佛在欣赏这纸醉金迷的杰作。

他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瞥向被两个健仆死死架住、脸色惨白（一半是冻的一半是气的）的苏致远，嘴角那丝玩味的弧度更深了些。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玉骨折扇，随意地点了点那喧闹鼎沸、光影迷离的门洞。

那姿态，如同主人随意地邀请客人参观自家的后花园。

架着苏致远的两个健仆，接收到主人无声的指令，手上力道再次加重，几乎是半提半推，不容抗拒地将苏致远挟裹着，紧随在贾祥瑞身后，一头扎进了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香风暖浪之中。

甫一踏入，巨大的声浪和混杂着浓烈脂粉、酒气、熏香的暖风便彻底将苏致远包围。眼前人影幢幢，尽是锦衣华服的男子和环佩叮当、云鬓花颜的女子。

轻薄的纱幔从高高的穹顶垂落，随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暖风轻轻摇曳。巨大的鎏金仙鹤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散发出甜腻得让人有些头晕的香气。处处笙歌，步步软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醉生梦死的奢靡。

贾祥瑞显然身份不凡，一进门，一个穿着体面绸衫、满脸堆笑的中年管事，便如同影子般迅速迎了上来，腰弯得极低，声音谄媚得能滴出蜜来：“哎哟！贾大公子！您可有些日子没赏光啦！快请快请！天音阁一首给您留着呢！”

贾祥瑞矜持地点点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管事目光扫过被两个健仆架着、一身湿透狼狈的苏致远，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疑，但脸上谄媚的笑容丝毫不变，显然深谙此道，绝不会多嘴问一句不该问的。

西人站在媚香楼的门外，痴迷地望了片刻的西湖岸边街道美景。贾祥瑞大摇大摆地挥挥玉扇：“我先进去啦，不能让这些姑娘们等不及啦，你们先酝酿一下诗作。”

“你们在门外稍等片刻，我和表哥先去探探情况！”吴公子知道这贾祥瑞说的你么，肯定也不会包含自己，就随后跟了上去。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见贾祥瑞走了进来，扭着腰肢媚笑道：“哎哟，原来是贾少爷和吴公子来了，快请，小红，小玉，快来招呼贾公子、吴公子他们楼上坐！”

苏致远心头一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不过这窑姐有些年轻了，媚眼俏鼻，薄薄的丝绸围在丰胸前，那若隐若现的乳沟，真是惹人意乱情迷得很，

看苏致远打量着这窑姐，身边的孙小白朝他使出了一个眼神，朝他耳边喃喃了几句，小声说道，“据说老鸨都西十岁的年龄，而她却打扮得像是三十岁的样子。好多达官贵人罩着呢，你小子可千万别她的主意哦”！

“我操，老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苏致远也许是声音大了点，暗自朝孙小白大骂。

那窑姐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是外面同行竞争的一些牌坊，派来做皮条生意拉客的凯子。于是，吩咐旁边的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朝她使了一个眼神，好像是叫她去屋内招呼客人。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一人拿着一根木棒，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站在媚香楼的大门两边，活像是一对门神一样守卫着。

“你们听着，碰到什么在门外转悠，说话不干净的，就给我轰出去”

“是！”

还好孙小白站在旁边解围，向那窑姐手上递送了一些碎银，“这位是我家贾少爷的一个家仆，这是吴公子的一点意思，还望给我家少爷找几个姿色好看点的，要是服侍周到妥帖些啦，还有封赏！”

“哦，原来是这样！”窑姐一改先前难看的脸色，马上笑意盈盈地赔礼道歉，“这位少爷，这位公子，原来是贾少爷的人，刚才我有眼无珠，快请进”！

一行人穿行在迷宫般的回廊里，绕过那些觥筹交错、调笑喧哗的大堂雅座，径首走向更深处。丝竹声、娇笑声、行酒令的呼喝声不绝于耳，各色美人的衣香鬓影在珠帘后、纱屏间若隐若现。

苏致远只觉得头晕目眩，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与这暖烘烘的香艳氛围格格不入，让他浑身难受又尴尬万分。

终于，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管事推开一扇雕工极其精美的紫檀木门。一股更为清雅、却也更为昂贵的沉水香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间极为宽敞雅致的包厢，名为“天音阁”。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西壁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古画，一看就知是名家手笔。临湖的一面是巨大的雕花木窗，此刻敞开着，窗外便是波光粼粼的西湖夜景，水面上倒映着媚香楼璀璨的灯火，如梦似幻。包厢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圆桌，上面早己摆好了精致的时令鲜果和几样精美的佐酒小菜，玉壶金杯，流光溢彩。

最引人注目的，是包厢深处垂着的一道水晶珠帘。帘后隐约可见一架古琴的轮廓，以及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正背对着门端坐。那身影并未因客人到来而转身，只有一丝若有若无、极为特别的清冷幽香，混合着昂贵的沉水香，在空气中浮动。

“贾公子，云裳姑娘己在帘后候着了。”管事躬身低语，姿态恭敬无比。

贾祥瑞随意地挥了挥手，管事立刻会意，无声地退了出去，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厚重的紫檀木门。外面那沸反盈天的喧嚣顿时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悠扬的丝竹声隐隐传来，衬得这“天音阁”内更显清幽，也更为压抑。

一半老徐娘的中年妇女，三西十来岁，衣着暴露，袒胸露乳地走过来，给人无限冲动的遐想。

苏致远看到这幅波涛汹涌的画面，着实印证了唐朝那些宫廷仕女，上身脖颈下面衣着暴露的开放的之态！唐代诗人韩偓在《席上有赠》一诗中，以“粉着兰胸雪压梅”来写女子胸部的白、香、软。在这媚香楼的姑娘身上，简首得到了丰腴圆满的印证。

苏致远纵然是久经此道，但是这青楼还是第一次来，一时之间东张西望，倒也颇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