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行是冤家

（西南某处深山老林，暴雨夜）

黑瞎子蹲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眯眼盯着山腰处那座塌了半边的古墓。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但他懒得擦——雇主给的资料上说，今晚必须把墓里的“蜻蜓眼琉璃珠”带出来，否则尾款减半。

“啧，抠门。”他嘀咕了一句，正准备跳下去，忽然耳朵一动，——有人，而且是个高手。

黑瞎子无声地抽出匕首，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岩石后面，隐约有抹红色一闪而过。

“朋友，”他咧嘴一笑，声音懒洋洋的，“这墓我先盯上的，懂规矩吧？”

岩石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个穿红色冲锋衣的女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没打伞，但雨水却诡异地避开了她，连发丝都没湿一根。

黑瞎子眯了眯眼——不对劲。

“巧了。”女人歪头，笑得人畜无害，“我的雇主也要那个珠子。”

黑瞎子打量着她，忽然注意到她的衣着打扮，一个念头闪过——同行。

“那没办法了。”他耸耸肩，语气轻松，“各凭本事？”

“好啊。”女人点头，下一秒，她的身影“唰”地消失在原地！

黑瞎子瞳孔一缩，猛地侧身，一道红影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阵冷风。他反手一刀划过去，却只割断了几根飘在空中的发丝。

“反应不错。”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戏谑，“可惜还是慢了点。”

黑瞎子转身，发现她己经站在墓口，手里晃着一把钥匙——他刚才别在腰上的。

“艹！”他摸了摸空荡荡的皮带，心里暗骂。这女人什么来路？

“别紧张。”女人笑眯眯地把钥匙抛了抛，“白皎皎，和你一样。”

黑瞎子盯着她，忽然笑了：“黑瞎子。”他顿了顿，“所以，现在怎么办？打一架？”

白皎皎摇头：“太麻烦了。”她指了指墓口，“不如合作？东西拿到后，谁给的钱多归谁。”

黑瞎子挑眉：“你信我？”

白皎皎眨了眨眼：“我信钱。”

黑瞎子哈哈大笑：“成交！” ——于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亡命徒，就这么临时搭了伙。

（半小时后，墓室深处）

黑瞎子一脚踹开腐朽的棺椁，灰尘西起。白皎皎蹲在旁边，尾巴……等等，尾巴？！

黑瞎子猛地扭头，正好看见一条雪白的尾巴从她衣摆下缩回去。

“你……”他眯起眼，“不是人？”

白皎皎淡定地拍了拍裤子：“九尾狐，怎么了？”

黑瞎子沉默两秒，忽然咧嘴一笑：“怪不得身手这么好。”

白皎皎轻哼一声，伸手从棺椁里摸出一枚珠子，掂了掂：“就这破玩意儿，值五十万？”

黑瞎子凑过去看：“我雇主开价八十万。”

白皎皎：“我这边一百万。”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要不……我们抬个价？”

（五分钟后）

黑瞎子蹲在墓口，拿着卫星电话，语气沉重：“老板，出事了，东西被截胡了。”

电话那头暴怒：“谁干的？！”

黑瞎子叹气：“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特别凶，差点把我打死。”

白皎皎在旁边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间红了，对着电话哽咽：“他、他欺负人！还抢我东西！”

黑瞎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咬牙：“……一百五十万，东西给我。”

黑瞎子捂住话筒，小声问白皎皎：“你雇主能加多少？”

白皎皎比了个“二”。

黑瞎子点头，对着电话沉痛道：“老板，她出两百万。”

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一小时后，山脚下）

黑瞎子数着银行卡里的到账信息，乐得见牙不见眼。白皎皎蹲在旁边，尾巴晃来晃去，心情也不错。

“合作愉快？”黑瞎子伸手。

白皎皎和他击掌：“下次有活儿再叫我。”

黑瞎子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你雇主到底是谁？”

白皎皎神秘一笑：“你猜？”

黑瞎子耸肩：“行吧，反正钱到手了。”

他转身要走，白皎皎忽然叫住他：“黑瞎子，你身手不错，要不要长期搭档？”

黑瞎子回头，笑得痞气：“包吃住吗？”

白皎皎：“包，但工资三七分。”

黑瞎子：“我七？”

白皎皎微笑：“我七。”

黑瞎子：“……成交。” ——就这样，江湖上最离谱的盗墓组合诞生了。

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神偷，一只连铜板都要算计的九尾狐。

（后来，黑瞎子才知道，白皎皎的“雇主”根本不存在——她纯粹是听说有人出高价买蜻蜓眼琉璃珠，才跑来截胡的。）

（而白皎皎也发现，黑瞎子压根没雇主，他纯粹是来碰运气的。）

两个骗子，骗到了一起。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