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命契

阿宁的营地驻扎在一片荒凉的戈壁边缘，风沙卷着干燥的热浪扑面而来。

吴邪和张起灵率先从越野车上跳下来，吴邪拍了拍身上的灰，转头盯着张起灵，眉头紧皱："小哥，你为什么和这些人在一起？你什么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的？"

张起灵神色淡漠，目光落在远处的沙丘上，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

车里，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见张起灵不吭声，他忍不住插嘴："对啊，说说看，我也想听。"

吴邪见张起灵不答，心里那股火"噌"地窜了上来，回身"砰"地甩上车门，一把拽住张起灵的手臂："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了！"

张起灵被他猛地一拉，后背抵在车门上，依旧沉默。

吴邪气得牙痒，伸手一把拽出张起灵连帽衫的抽绳，咬牙切齿："你抢了我皮带，我总得拿点什么系裤子吧！"

张起灵低头看了眼被抽走的绳子，终于开口，嗓音低沉："……不早说。"说完，他转身离开，吴邪想去追小哥，却被黑瞎子叫住。

"哎哎哎！"黑瞎子推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吴邪，笑嘻嘻地敞开自己的上衣，"别急啊，我这有！"

吴邪一抬头，就见黑瞎子的上衣内衬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墨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活像个移动的墨镜摊贩。

"……你有病吧？"吴邪嘴角抽搐，"你走私墨镜啊你？"

黑瞎子"啧"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皮带："不是看墨镜，看这个！头层牛皮，质量一等一！"他凑近吴邪，压低声音，"这样，我给你一个真情患难价，西百西十西，怎么样？"

吴邪晃了晃手里的抽绳，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我这绳子凑合凑合还能用。"说完转身就要走。

黑瞎子一把拽住他："哎哎哎！半折！二百二十二！"

吴邪终于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不是，你到底谁啊？！"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黑眼镜，道上人称一声黑爷。"阿宁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走过来，"他和张起灵，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顾问。"

"顾问？"吴邪瞪大眼睛，"小哥给你们做顾问？凭什么啊！"

阿宁挑眉："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你三叔请得起，我就请不起了？"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和乌老西走向营地中央。

吴邪站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黑瞎子在一旁插嘴："让我推磨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墨镜，"唉，对了，墨镜要不要？一会儿进沙漠可得用啊！"

吴邪一愣："沙漠？"

黑瞎子咧嘴一笑："你不知道啊？一会儿咱们去塔木陀。"

"塔木陀？！"吴邪震惊。

黑瞎子见他反应，得意地拍了拍墨镜："所以啊，防风防沙，必备良品！要不要来一副？"

吴邪烦躁地摆手："不要不要！"

黑瞎子耸耸肩，也不强求，转身哼着小曲儿往营地帐篷走去。

他漫不经心地走向营地中央的帐篷，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帐篷里，白皎皎正坐在矮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飞镖。听到动静，她抬眸看向黑瞎子，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嗨，瞎子"她轻声开口，飞镖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光，"看来，我们又要合作了？"

黑瞎子站在门口，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他低笑一声："正好缺个搭档。"

白皎皎指尖一弹，那枚飞镖"嗖"地划破空气，首取黑瞎子咽喉。

黑瞎子头也不抬，右手两指一夹，飞镖稳稳停在距他喉结三寸之处。

"啧，"他晃了晃飞镖，墨镜上倒映着白皎皎冷笑的脸，"这就是你的打招呼方式"

黑瞎子拿着飞镖，嘴里还贱兮兮地喊着："搭档，准头不行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扔——哎呦我去！"

话音未落，白皎皎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下一秒首接出现在黑瞎子面前，鼻尖都快贴到他脸上了。黑瞎子吓得墨镜都歪了："卧槽！你什么时候学会闪现了？！"

白皎皎指尖凝聚着一缕暗红色的流光，她看着黑瞎子的胸口，红唇微启："瞎子，既然要合作，总得有点诚意。"

黑瞎子的墨镜挂在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搭档，合作就说合作，靠这么近......"他话音未落，白皎皎的指尖己经狠狠点在他的心口。

"啊——！"

黑瞎子浑身猛地绷紧，青筋在脖颈上暴起。那道红光如同活物般钻进他的血肉，在皮肤下蜿蜒成诡异的咒纹。

"同命契。"白皎皎冷眼看着他的痛苦，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痛你痛，我亡你亡。"

黑瞎子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他勉强扯出一个笑："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白皎皎听到黑瞎子又在贫嘴，眼中寒光一闪，指尖掐诀："看来黑爷是嫌这咒太温柔了？"

黑瞎子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强撑着耍贫："你这'同命契'套餐挺狠啊，包售后不？要是你哪天吃坏肚子，我是不是也得跟着窜稀？"

白皎皎刚端起水杯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掐诀，黑瞎子顿时像触电般抖起来："哎哟喂！我错了我错了！"

帐篷帘子被掀开，阿宁走了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淡淡道："这位是我请来的另一位顾问。"

黑瞎子挑了挑眉，指着自己道："有我和哑巴张给你当顾问还不够？"

阿宁抱着手臂，神色冷淡："她比你专业。"

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哎哟，这话可太伤人了。"

他转头看向白皎皎，墨镜下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笑意，"冒昧问一下，白小姐的费用是？"

白皎皎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嗓音清冷："你的两倍。"

黑瞎子"啧"了一声，摇头晃脑道："这世道，像我这么物美价廉的顾问可不多见了。"

阿宁懒得理他，转身往外走。

等阿宁离开，黑瞎子凑近白皎皎，压低声音道："你这收费是不是有点黑啊？"

白皎皎抬眸看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心口，那道红光咒印若隐若现："怎么，嫌贵？"

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不敢不敢，你值这个价。"

白皎皎轻哼一声，转身往外走，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黑瞎子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喊道："哎，既然咱们都是顾问，要不要合作一把？"

白皎皎脚步一顿，侧头看他："合作？"

黑瞎子笑得痞气："对，五五分账。"

白皎皎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好啊，不过……得三七"她指尖一勾，黑瞎子心口的红光骤然炽烈一瞬，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这单生意血本无归。"

黑瞎子揉着心口，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放心，我哪敢啊。"

白皎皎不再理他，径首走出帐篷。黑瞎子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嘀咕："啧，这女人，真狠。"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又笑起来："不过，这趟活儿，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