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卦三人组

“林晞婉！”白瑜站在门外，简首哭笑不得。

他敲了敲门：“开门。”

“不开！”林晞婉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赶紧从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儿晃悠！”

“我就在你隔壁住下。”白瑜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你一日不回皇城，我便一日不走。”

“随便你！”林晞婉的声音里带着赌气的成分，“反正别来烦我！”

白瑜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林晞婉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他也不能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刚才的袭击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他恰好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靠在墙上，听着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林晞婉在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烛火的光透过门缝灭了，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白瑜站在门外，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清辉洒在煸州城的屋顶上，一片寂静。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剑鞘冰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道林晞婉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不肯告诉自己。但他知道，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让她出事。

白瑜轻轻叹了口气，却仍然在门外站着没走。看来今晚，他得在这走廊里守着了。

门内，林晞婉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乱糟糟的。

白瑜怎么就突然来了呢？还偏偏在她被人袭击的时候赶到，这算什么事啊！现在他又赖在门外不走，她接下来还怎么调查？

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林晞婉猛地翻了个身，对着墙壁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白瑜，你个大坏蛋！”她小声嘟囔着，却忍不住想起他刚才救她时的样子，想起他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还有他眼中那一丝担忧。

脸颊微微发烫，林晞婉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

“睡觉！不管了！”她闭上眼，努力想睡着，可脑海里全是白瑜的影子，还有那些关于凌汛和前任县令的疑点。

门外，白瑜靠在门板上，正琢磨着明天怎么能撬开林晞婉的嘴，冷不丁眼角余光瞥见走廊拐角的灯笼影里晃出半张脸。那粉雕玉琢的丫鬟髻配着只惊惶的眼睛，不是碧玉是谁？

他刚挑眉准备开口，就见那脑袋"嗖"地缩了回去，紧接着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白瑜不动声色地往廊柱后挪了半步，果然看见影十一和影十二正跟碧玉挤在窗棂下，三人脑袋凑成个三角，活像三只偷油的耗子。

"咳。"白瑜清了清嗓子，故意把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声响。

只见那三人瞬间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影十一本想装作擦拭佩剑，谁知手忙脚乱把剑鞘甩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响亮；碧玉下意识把手里的空水盆往身前一抱，却忘了盆里根本没水，姿势僵得像尊泥塑；影十二最机灵，扑通一声蹲在地上装作捡东西，可地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只能对着地面干比划。

"你们三位，"白瑜慢悠悠踱步过去，"是在研究这廊柱上的雕花？"

碧玉的脸"腾"地红透，绞着帕子往影十一身后躲："没、没有啊大人，奴婢就是......就是看这灯笼快灭了，想换盏新的！"

影十一捡起剑鞘，假装镇定地拍了拍灰："对，属下在......在检查防务，确保郡主安全。"

影十二终于放弃了捡东西的把戏，站起身时后脑勺撞在窗沿上，疼得龇牙咧嘴却强装无事："大人您听错了，属下方才在......在练口技，学猫叫呢！"

白瑜看着眼前这三个演技堪忧的家伙，脑海中顿时想起自己平日在锦衣卫署衙里审贼的场景，忍不住想笑。他抱臂挑眉："哦？学猫叫？那方才缩头的动作倒挺像。"

三人瞬间噤声，碧玉的脑袋快低到胸口，影十一的耳朵尖泛着红，影十二干脆盯着地面上的砖缝假装研究蚂蚁搬家。

"看来煸州的差事实在清闲，"白瑜故意拖长了语调，"让你们还有空在这儿演皮影戏。"

"不敢不敢！"三人异口同声，影十二甚至打了个激灵。

"还不快去忙？"白瑜挥了挥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三人如蒙大赦，低着头匆匆往各自房间溜，路过白瑜身边时还不忘憋笑，碧玉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影十一用咳嗽掩饰嗤笑，影十二干脆小跑起来，生怕慢一步就笑出声。

白瑜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才被关在门外的郁闷，倒被这出闹剧冲淡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鼻尖，忽然觉得自己这锦衣卫指挥同知当得有点憋屈，竟被个小丫头片子关在门外，还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夜风穿过走廊，吹得灯笼轻轻摇晃。

白瑜靠回门边，听着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笑声，忍不住低声嘀咕："一群没大没小的......"

可嘀咕归嘀咕，他却没真的动怒。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想起林晞婉在门里气鼓鼓的样子，还有那三个下人偷瞄时的滑稽模样，白瑜忽然觉得，这趟煸州之行，似乎比想象中更热闹些。

只是这热闹，怎么透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孤家寡人守门外"的凄凉呢？白瑜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第一次觉得，这秋夜的风，还真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