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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林承熙那个蠢货,确实教不了你这些
芍药被囚禁在离书房仅一墙之隔的狭小厢房里。这里干净、阴冷,只有一桌、一榻、一扇钉死的窗。
每日,一份由瘟疫亲手送来的、经过精心筛选却无用的江南盐铁相关邸报抄录,便是她与外界唯一的、被严密监控的联系。她像一只被关在精致笼中的金丝雀,只是这笼子的主人,随时可能捏碎她的喉咙。
瘟疫不敢和芍药沟通,她眨了眨她那双看似纯真的杏眼,放下报抄录就一蹦一跳的跑走。
日子在死寂和压抑的等待中流逝。芍药强迫自己阅读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文字,试图从中拼凑出谢云归行动的蛛丝马迹。盐价波动、漕运延迟、地方官员的例行述职……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针,提醒着她悬于刀尖的处境和她唯一的价值所在。
一个月后,暴雨倾盆的深夜。
狂风裹挟着雨点,疯狂抽打着窗棂,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芍药蜷缩在冰冷的榻上,裹紧了单薄的被子,却无法驱散骨髓深处的寒意。突然,沉重的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又关上,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雨水和铁锈般冰冷气息的风,瞬间灌满了狭小的囚室!
芍药的心脏骤然停跳!她猛地坐起,黑暗中,只听见隔壁书房传来压抑的、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某种重物被极其缓慢、却又带着千钧之力掼在书案上的闷响。紧接着,是谢云归那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的声音,然而字字句句都像浸透了寒潭最深处的冰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重量:
“好。好一个‘鬼盐’。好一个‘盐路成本’。” 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着这几个字蕴含的讽刺与血腥, “影一。”
“属下在!”影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念。” 谢云归的声音依旧平稳悦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 “念一念,这用十七条人命换来的‘底账’。” 那“十七条人命”从他口中吐出,轻描淡写,如同提及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芍药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十七条人命……仅仅是为了验证她的思路?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隔壁,影一的声音在雨夜的背景中响起,冰冷、平板,却字字惊心:
“回禀阁主。度支司档案库深处,原始盐引签发记录,三年内,凭空多出盐引编号三千七百六十五份!对应‘鬼盐’近西十万石!”
“东海盐场,账目上报年出盐八十万石,实际记录……五十三万石!虚报损耗、偷盗私贩,二十七万石去向不明!”
“漕帮码头记录,仅临江府一港,年‘损耗’盐包超额定百倍!各级官吏收受贿赂,仅此一港,年逾白银十五万两!盐路成本,半数为贿!”
“官仓铁器签收……送往江南道军械坊的签收单,七成笔迹系伪造!伪造者……度支司一名小吏,己‘暴毙’于家中。军资……流向不明,疑与沿海私铸兵器、甚至……海寇有关!”
每一条信息念出都穿透薄薄的墙壁,让芍药如坠冰窟,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这就是她指出的道路,铺满了尸骸,浸透了鲜血。她感到一种深切的、令人作呕的共犯感。...
死寂。
只有窗外疯狂的暴雨声。
良久,谢云归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平稳,却像冰冷的丝线缠绕上听者的脖颈:
“好……很好……” 他低低地笑了,那笑声短促、冰冷,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一种确认。 “江南,真是给我备了一份……别致的‘厚礼’。”
他顿了顿,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纯粹的兴味,精准地穿透墙壁,如同毒蛇吐信:
“你听见了?芍药?” 她的名字被他叫出来,带着一种审视玩物的亲昵,却比任何怒斥都更令人胆寒。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逼近她的房门。门被推开,谢云归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浑身湿透,玄色锦袍紧贴着精悍的身躯,水珠沿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滴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极幽微、极冰冷的寒光,如同深渊凝视猎物时最初始的专注,令人从灵魂深处泛起寒意。 那是被绝对掌控的局势刺激出的、纯粹的狩猎兴趣。
他一步步走进狭小的囚室,每一步都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芍药缩在榻角,退无可退。
谢云归停在榻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一件新奇的物件,带着纯粹的、冰冷的探究。 他缓缓抬起手,冰冷的、带着雨水湿气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如同把玩珍玉的姿态,捏住了芍药的下巴,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立刻留下淤痕,只是那冰冷的触感和绝对的掌控感让她瞬间僵首。 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
“怕?” 他的声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近乎愉悦的逗弄。 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极其缓慢地了一下,感受着她因恐惧而产生的细微战栗。 “看到你的‘献策’……结出的果实了?” 他将那血腥的结果——十七条命,西十万石‘鬼盐’,十五万两贿银,流向海寇的军资——用一种近乎吟咏的、欣赏艺术品般的腔调,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送入她耳中。 像是在展示她亲手培育出的、带刺的毒花。
芍药的眼泪瞬间涌出,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屈辱让她浑身颤抖,却无法挣脱分毫。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毁灭一切的疯狂,也看到了……一丝扭曲的欣赏?
“我现在……倒是有些信了。” 谢云归的拇指继续在她脸颊上滑动,粗鲁地拭去冰冷的泪水,动作带着一种亵渎般的亲昵和掌控欲,更像是在擦拭一件沾染了尘埃的收藏品。 “林承熙那个蠢货,确实教不了你这些。” 他微微倾身,冰冷的呼吸拂过她惨白的脸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淬着剧毒: “这份……洞察肮脏的天赋,这份将他人推入地狱换取生机的……本能……”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她瞳孔因“本能”二字而骤然紧缩的反应, “真是……像极了本座当年。”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带着一种确认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赞叹”。
这句话,像一道裹着剧毒的闪电,狠狠劈进芍药的心脏!
“但你也让本座看到了……更有趣的麻烦。” 谢云归猛地松开她的下巴,力道撤得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亲昵只是幻觉。 芍药脱力地跌回榻上,剧烈地咳嗽喘息。他首起身,阴影将她完全覆盖,语气恢复了那种主宰一切的、冰封般的漠然。 “江南的水,比你那点小聪明探到的……更深,更浑。牵扯的人,也远不止那些台面上的虫豸。” 他冰冷的视线在她惊惶的脸上逡巡,如同在评估一件工具接下来的用途。“你的‘价值’,暂时保住了你的命。但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玄色的衣袂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从明天起,你看到的,不再是无用的废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嵌入骨髓的命令。 “瘟疫会给你送来影一抄录的东西。原始账目碎片、盐场记录、码头贿赂明细……所有那些……沾着血的‘证据’。”
芍药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谢云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将人推向悬崖边的冷酷。他微微侧首,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明显的怒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玩味期待的审视: “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也是你……偿还那十七条人命‘利息’的方式。” 他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却重逾千斤。 “别让本座……觉得无趣,县主。”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如同来时一般,带着一身血腥和冰冷的雨水气息,大步离开了囚室。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轰然关上,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雨夜,也再次将她锁入更深、更绝望的囚笼。
芍药在冰冷的榻上,大口喘着气,下巴的感触还在,脸颊上被他拇指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恐惧依旧如影随形,但这一次,恐惧之中,却掺杂了一丝极其复杂、极其危险的东西。
他说她像他。
他让她接触核心的、血腥的机密。
他把她更深地拖入了这权力的血腥漩涡。
这不再是简单的利用,更像是一种扭曲的“认可”,一种将她视为同类——尽管是低等的、被掌控的同类、带着致命吸引力的黑暗契约。她献祭了无辜者的生命(尽管非她所愿),换取了在他这座黑暗王座下,一个更靠近核心、却也更加危险的位置。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恐惧。宛如火山之中的岩浆正在蓄势待发,她对于生活和未来的信仰正在萌芽。人必须要拥有信仰,没有目的地的人无法学会行走,更别说独立前行。
那条名为“谢云归”的深渊,正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更深地吸进去。而她,在这巨大的恐惧和扭曲的“共鸣”中,竟感到了一丝……病态的、劫后余生的战栗。
前路依旧漆黑,但这黑暗中,开始闪烁起血色的、致命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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