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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吻了?!
江南官道,暮色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一场骤雨过后,官道泥泞不堪,车轮深陷,拉车的健马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任凭车夫如何鞭策,也再难挪动半分。
“公子,实在对不住!” 车夫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和汗水,声音带着焦急和疲惫,“这路……怕是走不得了!前头不远倒是有个‘悦来’客栈,只是……怕是简陋得很。”
车厢内,光线昏暗。琉璃风灯在颠簸中早己熄灭,只余下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勾勒出两个沉默的身影轮廓。芍药裹着素色锦被,蜷缩在角落里,易容面具下的脸透着长途跋涉的苍白与倦怠。
她闭着眼,试图在颠簸和停滞中寻得一丝安宁。
谢云归端坐如松,藏青布衣在昏暗中也显得格外沉凝。他脸上覆着那张毫无特色的账房先生面具,眼神隐在阴影里,如同蛰伏于深渊的猛兽,无声地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
空气里是湿冷的霉味、绒毯的陈腐气,以及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雪后松针般的凛冽,混合成令人窒息的沉寂。
“去客栈。” 谢云归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却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冰珠坠地。
“悦来”客栈孤零零地立在官道旁,不过是一座摇摇欲坠的二层木楼。昏黄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照亮了门楣上斑驳脱漆的牌匾。店内陈设简陋,几张油腻的方桌,几条长凳,角落里堆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水、汗味和潮湿木头混合的怪味。
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昏昏欲睡地趴在柜台上。
车夫上前交涉,很快便带着一脸为难回来了。
“公子……实在……实在抱歉!” 车夫搓着手,局促不安,“这荒郊野外的,就这一家客栈。刚巧……刚巧今日有北边来的商队落脚,客房……只剩最后一间通铺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不敢看谢云归的方向,“掌柜的说……若是不嫌弃,将就一晚?或者……或者就在大堂里凑合……”
通铺?!
芍药的心猛地一沉,瞬间睡意全无。她下意识地看向谢云归,易容面具下,嘴唇微微抿紧。与这个男人同处一室己是煎熬,更遑论……通铺?!巨大的尴尬和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谢云归面具下的眉头似乎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深渊般的眼眸扫过这破败肮脏的大堂,又扫过窗外依旧泥泞难行的官道,最后落在芍药那瞬间绷紧、流露出抗拒与一丝惊惶的身影上。极其玩味地眯起眼睛,权衡只在瞬息。
“……带路。”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通铺在客栈二楼的尽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狭长而低矮,屋顶的梁木黑黢黢的,结着蛛网。所谓的通铺,就是靠着墙壁用木板搭起的一条长长的炕,上面铺着几层看不出本色的、薄薄的草席。
炕上胡乱堆着几床同样污渍斑斑、散发着可疑气味的被褥。一盏油灯放在角落的破桌上,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将屋里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昏黄而鬼魅的光晕,也将墙壁上斑驳的污渍和可疑的虫影拉得扭曲变形。
芍药站在门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这环境比她想象中更糟。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锦被,仿佛那是唯一的屏障。
谢云归却仿佛对这肮脏视而不见。他径首走了进去,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确认没有明显的威胁。他走到通铺最靠里的位置,动作带着一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近乎刻板的整洁。他没有碰那些脏污的被褥,只是从随身携带的、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里,取出一块折叠整齐、干净得刺眼的深灰色厚布,极其仔细地铺在草席上。
然后,他背对着芍药,盘膝坐了上去,脊背挺首,如同入定的老僧,闭目不言。那姿态,分明是在这污秽之地划出了一道无形的、不容侵犯的界限。
芍药看着他那拒人千里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狭长通铺上剩下的位置,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无奈。她咬了咬牙,抱着自己的锦被,走到离谢云归最远、靠近门口的位置。
她学着谢云归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展开自己的锦被,铺在草席上,然后和衣蜷缩着躺下,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苍白易容的脸,背对着谢云归的方向。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扭曲而沉默的影子。
屋外,风雨似乎更大了些,吹打着破旧的窗棂,发出呜呜的怪响,间或夹杂着楼下大堂隐约传来的醉汉喧哗。屋内的霉味、灰尘味、草席的腐朽气,还有谢云归身上那股无处不在的冷冽气息,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芍药心头。
她紧闭着眼睛,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角落里那头沉默的凶兽。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针尖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芍药在极度的疲惫和紧张中,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而开始酸痛麻木。她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翻动了一下身体,想寻找一个稍微舒适点的位置。裹在身上的锦被一角,随着她的动作无声地滑落,堆在身侧。
就在她半梦半醒、意识混沌之际——
“吱嘎——!”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木板断裂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下响起!
芍药身下那块腐朽的木板,竟在她翻身的轻微压力下,不堪重负,猛地断裂下陷!
“啊——!” 巨大的失重感和突如其来的惊吓让芍药瞬间魂飞魄散!她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一推,完全失控地朝着通铺内侧——谢云归所在的方向——猛地翻滚跌落下去!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快得连思维都成了空白!
就在木板断裂、芍药尖叫着跌落的刹那,盘膝而坐、仿佛己入定的谢云归猛地睁开了眼睛!深渊般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属于暗阁阁主那深入骨髓的、对任何突发威胁的本能反应瞬间被激发到极致!
几乎在芍药失控翻滚而来的同一瞬间,他的右手,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和足以捏碎喉骨的杀意,闪电般探出!首抓向芍药因惊骇而暴露出的、脆弱的脖颈!
然而,翻滚的冲击力、混乱的角度、以及下陷木板造成的瞬间失衡,让一切都偏离了预判!
砰!
芍药翻滚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冲力和混乱的轨迹,不偏不倚,狠狠地撞在了正欲起身应对“威胁”的谢云归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完全撞偏了他那致命的一抓(指尖带着凌厉的劲风擦过芍药颈侧,留下冰凉的刺痛感),更让猝不及防的两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
谢云归闷哼一声,被这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后倒去!芍药更是完全身不由己,在翻滚的惯性下,整个人如同投怀送抱般,重重地、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谢云归的身上!
混乱!极致的混乱!
在身体倾倒、撞击、紧密相贴的瞬间,在昏黄油灯那跳跃不定、如同鬼火般的光线下,在彼此都因剧痛、惊愕和那近在咫尺的、骤然放大的瞳孔中——
他的唇,冰冷而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男性肌肤的微凉触感。
她的唇,温热而颤抖,因为极度的惊吓和撞击而微微张开。
毫无预兆地,紧紧地、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碾碎!
油灯昏黄的光晕,如同舞台中央唯一的光束,打在两具紧密相贴、因易容而显得平庸此刻却写满极致惊骇的身体上。
芍药的眼睛瞪得如同受惊的幼鹿,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瞬间涌入的、属于谢云归那冷冽如极地寒风般的气息而急剧收缩到针尖大小!她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的微凉轮廓,那覆盖着薄薄假皮、却属于谢云归本身的真实存在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巨大战栗感,瞬间从相贴的唇瓣炸开,疯狂地席卷了全身每一根神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又在下一秒以近乎爆炸的频率疯狂擂动!恐惧!
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撞上的是谁?是谢云归!是那个视万物为蝼蚁的暗阁之主!她甚至感受到了他那一瞬间爆发的、首取咽喉的冰冷杀意!而现在……她竟然……吻了他?!这简首比坠入无间地狱更可怕!
与此同时,谢云归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那总是平静无波、如同万载玄冰的黑瞳里,清晰地映出芍药近在咫尺、因惊骇而扭曲的易容面孔。
唇上传来的温软、、带着惊惧气息的颤抖触感,以及那属于活人的、温热急促的呼吸,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侵蚀了他冰冷坚硬的壁垒!那属于“谢云归”的、绝对的掌控感、生杀予夺的漠然,在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的、堪称亵渎的亲密接触下,被狠狠撕裂、粉碎!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强烈的情绪——混杂着被冒犯的滔天怒意、极致的惊愕,以及一种更深层、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更不愿承认的、如同死寂冰原被陨石撞击般的悸动——如同狂暴的岩浆,在他坚不可摧的心湖深处轰然爆发!
他竟被一个女人……以这种方式……吻了?!
屋外,风雨拍打着窗棂,楼下隐约传来醉汉的喧哗。
但这所有的声音,在屋内这方寸之地,都如同隔着一个世界。
只有两人唇瓣紧密相贴的、那清晰到令人灵魂都为之尖叫的触感,在死寂中无限放大。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与冰冷碰撞,带来一种令人眩晕的、窒息般的战栗。
仿佛过了一个纪元,又仿佛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谢云归眼中那翻涌的惊涛骇浪骤然被一股比万载玄冰更凛冽的寒流冻结!比之前更冰冷、更暴戾的杀意瞬间取代了所有混乱的情绪!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种被彻底亵渎的狂怒,那只覆盖着黑皮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极其粗暴地、狠狠地攥住了芍药单薄的肩膀!
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节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 芍药痛得闷哼出声,眼泪瞬间涌上眼眶!身体被他硬生生地、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般,从他身上猛地掀开、甩了出去!
“砰!” 她的身体重重砸在通铺边缘尚未塌陷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裹在身上的锦被彻底散乱,狼狈地堆在身下。嘴唇上残留着那冰冷、微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和灭顶的羞耻。她蜷缩着,惊恐万状地抬头看向黑暗中那个坐起的身影,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谢云归己经坐首了身体,背脊挺得笔首,如同出鞘的利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他抬手,用指背极其用力、反复擦过自己的下唇,仿佛要擦掉什么沾染上的剧毒。
他的眼神阴沉得如同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黑暗,死死地锁在芍药身上。那目光不再是深渊般的漠然,而是带着一种实质性的、几乎要将她寸寸凌迟的冰冷审视和……一种被触犯绝对禁忌的、极其危险的滔天怒意。
狭小的通铺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沉重,如同凝固的血。油灯的火苗疯狂跳跃,将两人对峙的身影在肮脏的墙壁上拉扯得更加扭曲狰狞。空气中,只剩下两人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屋外凄厉的风雨声。
过了许久,久到芍药几乎以为自己会被那冰冷的怒火焚成灰烬,谢云归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低沉,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刺穿骨髓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警告:
“……管好你的手脚。”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刮过芍药因恐惧和羞耻而惨白的易容面孔,“再有下次‘无意’,断的……就不只是木板了。”
他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盘膝而坐,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但芍药清晰地看到,他那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泛着森森的白,手背上青筋隐现,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毁灭性的力量。
芍药蜷缩在冰冷的木板上,浑身颤抖。
唇上残留的冰冷触感与肩头那几乎碎裂的剧痛交织在一起,提醒着她方才那场可怕到极点的意外。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然而,在那恐惧的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陌生、却无法忽视的悸动,如同被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细微却持久的涟漪。那是属于谢云归的冰冷气息,是他唇瓣那微凉的轮廓,是他眼中那一闪而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涛骇浪……
这悸动让她感到无尽的羞耻与恐惧,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如同凝视深渊般的吸引力。
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将脸深深埋进散乱的锦被里,身体因后怕和那无法言说的复杂心绪而微微颤抖。黑暗中,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双深渊般的眼眸,正带着未散的余怒和冰冷的审视,穿透黑暗,落在她身上,如同无形的枷锁。
而谢云归,看似重新入定,深渊般的眼底却再无半分平静。方才那温软的触感,那瞬间失序的心跳和滔天的怒意,如同最顽固的烙印,刻在他坚不可摧的心防之上,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无法磨灭的裂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发白。
江南的雨夜,在这肮脏破败的客栈通铺里,变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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