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交出来，或者死！

易飒眯起眼：“有人来了，至少七个，气息紊乱。”

话音未落，石门被人从外撞开。

穿藏青唐装的石田踉跄着栽进来，肩头的布料被撕开道口子，露出下面渗血的绷带。

他身后跟着五个手下：两个用胳膊架着断腿的同伴，一个捂着肋下的刀伤，最末尾的武士拄着刀，刀鞘上还挂着半截青铜弩箭，正是他们走错墓道触发的机关产物。

“吴桑，好久不见。”石田抹了把嘴角的血，扯出个扭曲的笑。

他腰间的藏金司腰牌在水银反光里泛着冷光，“没想到你们比我们先到主墓室……不过没关系。”他侧头用日语喊了句什么，最后那个武士突然挥刀劈向石龛！

“小心！”秦枫扑过去推开吴邪。

刀锋擦着《聚财》本的封皮划过，在石墙上留下半尺深的痕迹。胖子抄起鎏金锭砸向武士膝盖，那武士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刀身却依然指着吴邪怀里的玉佩：“松下先生要活的。”

“活的？”石田整理着被扯乱的领结，“松下会长说，沈万三的生财之道，需要‘不贪财’的人来解读——而你们，恰好通过了聚宝盆的考验。”他的目光扫过石龛里的三本书，“大日本东亚经济协会会好好‘利用’这些智慧，让整个亚洲的财富，都流向东京湾。”

易飒的冰晶在指尖凝结成锥。

她瞥了眼仍悬浮在星象仪墓室的聚宝盆，清水里倒映着石田的影子，那影子的头顶，竟浮着团漆黑的雾气。她突然想起《散财》里的纸笺：“贪念过重者，聚宝盆现其形。”原来这雾气，是人心的贪念具象化。

“想拿我们当钥匙？”吴邪摸着发烫的玉佩，“沈万三说‘见财不贪，方为真主’，你们不配。”他猛地将玉佩按在石龛边缘的星图上——那是他们刚发现的隐藏机关。

“八重垣！阻止他！”石田尖叫。那武士拼着被胖子的鎏金锭砸中肩膀，挥刀砍向吴邪手腕。易飒的冰锥却更快，“噗”地扎进武士肘弯的麻筋。武士的刀“当啷”落地，吴邪趁机按下玉佩，石龛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星象仪墓室突然发出轰鸣。原本倾斜的穹顶开始缓缓旋转，北斗夜明珠重新亮起，与聚宝盆里的清水形成上下呼应的光阵。石田的手下们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从地面升起的青铜栅栏围住，正是沈万三用来隔绝贪念者的“星陨阵”。

“你们触发了机关！”石田撞着栅栏，“快放我们出去！水银要倒灌了！”

“是你们的贪念触发的。”秦枫捡起武士的刀，刀镡上的“东京造兵所”字样刺得他眼睛发疼，“沈万三的墓，只容得下不贪财的人。”他指向石田头顶的黑雾，“这雾越浓，星陨阵收得越紧——你们之前死的那些手下，也是这样被碾碎的吧？”

石田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身后的手下开始惨叫，青铜栅栏上的星纹泛着红光，正一寸寸收紧。那个断腿的手下突然疯了般扑向石田：“你说这是寻宝！不是送死！”他抓着石田的衣领，却被后者一脚踹开，撞在栅栏上，整个人被挤成了血饼。

“吴桑！”石田跪在栅栏前，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把松下会长的计划都告诉你！他想利用《沈氏财录》控制东南亚商路，用生财之道吸走各国财富，求你放我出去！”

吴邪望着他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大藏者，藏于人心；大恶者，亦藏于人心。”他摸出《散财》本，翻到最后一页：“想活？就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

石田颤抖着摸出钢笔，在书页背面疯狂书写。吴邪刚接过纸页，就听见“咔”的一声——星陨阵的栅栏停住了。易飒的水魈挂坠不再发烫，聚宝盆里的清水重新变得澄净。

“他们的贪念……散了？”胖子凑近栅栏，石田的手下们正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黑雾己消散大半。

“因为他们怕了。”秦枫指着石田，“真正的贪念，是明知危险仍要掠夺；而恐惧，会暂时压下贪念。”他转向吴邪，“但这阵只能困他们一时，我们得带着财录先走。”

吴邪点头，把三本书和玉佩塞进背包。西人刚要往墓道跑，就听见石田在身后喊：“吴桑！松下会长有沈万三的手札！他说……”

“砰！”

枪声炸响。

石田的额头突然绽开血花，倒在血泊里。甬道口站着个穿墨绿和服的老者，拄着根镶翡翠的拐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正是石田口中的松下春木。

“不听话的狗，就该处理掉。”松下用拐杖尖挑起石田的尸体，“吴桑，我等你很久了。”他的目光扫过吴邪的背包，“把《沈氏财录》给我，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或者，和石田他们一起，成为沈万三墓的新‘守墓人’。”

易飒的冰晶在掌心凝成利剑。

秦枫握紧罗盘碎片，胖子抄起鎏金锭，吴邪摸着怀里的玉佩——上面的“见财不贪”西个字，正随着心跳发出温暖的光。

山风从墓道口灌进来，吹得《散财》的书页哗哗作响。最后一页上，沈万三的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财如星，散时明；心若正，星不陨。”

而在他们对面，松下春木的影子里，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比石田的更浓，更黑，像团要吞噬一切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