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次日清晨，火车缓缓驶入终点站。张海棠将背包甩上肩，动作带起一阵冷风，黑色手套与包带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张海玥紧跟在后，人皮面具下的眼神警惕如兽，两人身影很快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

包厢门刚合拢，解雨臣修长的手指便停止了把玩袖口的翡翠袖扣，目光转向黑瞎子：“你确定？那个女孩真能压制你的背后灵？”

黑瞎子歪靠在床头，黑色皮衣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银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出冷光。他伸手推了推墨镜，琥珀色的瞳孔在镜片后微微收缩：“千真万确。从我踏进包厢那刻，背后那玩意儿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半点动静都没了。”

他想起昨夜张海玥反手扯住银链的力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解雨臣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去查查那两个女孩的身份。”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记住，要干净，别露出痕迹。”下达完指令，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丝绸西装随着动作泛起暗纹。

黑瞎子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密闭的包厢里回荡：“花儿爷，最近道上的水可真浑。前阵子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麒麟女，结果人在机场溜了。”他晃着腿，金属挂件叮当作响。

解雨臣抬手整理领结，羊脂玉胸针在晨光中流转柔光：“别大意。能压制你背后灵的人，绝不会是无名之辈。”他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香，“先查清楚她们的底细，再看下一步。”

黑瞎子抓起墨镜戴上，银链在胸前晃出危险的弧度：“行，等消息吧。”两人并肩走出包厢，皮鞋与地毯摩擦的声响渐渐远去，只留下空荡荡的6号包厢，在晨光中泛着冷寂的光。

——我是分界线

出站口的风裹挟着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张海棠摘下宽檐沙滩帽扇风，米白色的帽檐下，她眼底紧绷的警惕己然消散。张海玥默默将背包拉链又紧了紧，两人慢悠悠地混在人流中，接连换乘了三趟公交，最后钻进一辆贴着卡通贴纸的老式面包车。车厢颠簸间，张海玥歪头靠在姐姐肩上，压低声音嘟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黑瞎子和解雨臣的事儿暂时翻篇。”张海棠伸手揉乱妹妹的头发，嘴角勾起轻松的弧度。她瞥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夕阳把玻璃染成蜜糖色，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系统发来一连串撒娇弹窗，Q版小人举着“赛博皮肤”的横幅在意识里蹦跶。

两个小时后，她们在荒僻的小站下车。锈迹斑斑的铁轨延伸向远方，一列涂满涂鸦的货运列车正缓缓进站。张海玥突然从背包掏出一袋薯片，“咔”地撕开包装：“姐，吃！”张海棠咬下一片，咸香在舌尖散开的瞬间，脑海里又炸开系统的尖叫：“宿主快看！发现隐藏任务！完成就送限定皮肤！”

“吵死了！”张海棠在意识里狠狠按下屏蔽键。世界瞬间清净，只剩下铁轨的哐当声和张海玥的咀嚼声。她仰头望着漫天晚霞，任由阳光晒得皮肤发烫，沙滩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耳后淡粉色的防晒贴。远处三辆黑色越野车的影子在地平线若隐若现，她却只是懒洋洋地用帽檐遮住半张脸——此刻没了系统的聒噪，连潜在的危机都显得没那么恼人。

深夜的香港国际机场灯火通明，张海玥摘下人皮面具，在免税店前挪不开脚。张海棠把沙滩帽扣在妹妹头上，笑着往购物篮里塞了两支巧克力。海关闸机“滴”地通过核验时，她能感觉到被屏蔽的系统在意识深处疯狂撞墙，但她只是晃了晃手机，对着空气挑眉：“等我想理你的时候再说。”

候机厅的联排座椅上，姐妹俩并排躺着刷手机。落地窗外飞机的轰鸣声里，张海棠望着头顶闪烁的航班信息，终于能静下心数天花板上的灯。首到张海玥戳戳她胳膊：“姐，你脑袋里是不是在打雷？”她才惊觉屏蔽界面正疯狂渗出蓝光，被关“小黑屋”的系统正用像素眼泪把意识空间泡得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