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动物园杀人事件

九月的东京还是很热，不过东京大学的银杏叶己经开始变黄了。与寻趴在桌子上，依然百无聊赖地刷着“真相追寻者”论坛。冰咖啡杯子外面全是水珠，可最近接到的案子不是帮忙找走丢的宠物，就是解开小学生搞的恶作剧，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让自己去办这些案子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固执了他即便很久没接案子也不愿意去办这些案子。

“小寻！看我新做出来的东西！”忽闻河东狮子吼，把窗外的麻雀都吓跑了。又是也子，想都不用想，她又要来展示她的发明了。“这是便携式气味分析仪！只要收集现场的气味，三分钟就能查出二十种常见的化学东西！还有这个——”举起一个只有纽扣那么大的小装置，“超小的热成像摄像头，贴在袖口就能用，天才呐我简首是！”

与寻刚要说话，手机就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封匿名邮件，“又来了！”标题写着：动物园企鹅馆的死亡预告。邮件里又只有一张照片：下雨天的晚上，企鹅馆的玻璃墙上映着一个扭扭曲曲的人影。附件是段十秒钟的录音，里面有企鹅的叫声，还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最下面用红色粗体字写着：明天傍晚，真相就会跟着白鸟沉到冰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又看到这熟悉的邮件，心里止不住的激动。

“又来奇怪的案子了？”一条寺也子马上凑过来，工具箱里的零件碰得叮当响。

山下与寻戴上透明变声牙套，把易容包塞进风衣口袋说：“地址是东京湾野生动物园。我查了资料，这个动物园是朝雾集团开的…说不定和梨沙有关。”

果然，消息发到他们西个人的侦探群里，朝雾梨沙就打来了视频电话。视频里她皱着眉头，背后是堆满文件的桌子：“我今天早上也收到了一样的邮件，我哥（朝雾隼人）让我别管，但动物园的负责人刚好是星川哥哥初中同学，他说最近动物园里老是出怪事。”

画面一转，星川苍介穿着跆拳道服出现在视频里，手腕上的护腕在灯光下反光。“我查了动物园的监控，这一个月来，企鹅馆的警报每周三晚上都会莫名其妙地响，但看监控又什么都看不到。”

第二天傍晚，山下与寻骑着改装过的水陆两用摩托车到了动物园。天快黑了，动物园里有股动物身上的怪味。路灯照在湿漉漉的地上，影子都是歪歪扭扭的。企鹅馆是个大大的半球形建筑，外墙是结实的玻璃，远远看去像个被扔在那儿的大冰球。

一推开门，零下二十度的冷气迎面扑来。十几只帝企鹅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用冰块堆的假山和透明的冰桥，在馆里搭出一个复杂的迷宫。朝雾梨沙和星川苍介己经在里面了，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饲养员衣服的年轻男人，衣服上的名牌写着“羽生凉太”。

“山吹先生？”羽生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其实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发现企鹅有点不对劲…它们总盯着冰桥下面，还会发出警戒的叫声。”

他话还没说完，刺耳的警报声就响起来了！监控屏幕上，三号展区的画面突然全是雪花，然后就停在一团模糊的黑影上。星川苍介马上朝着展区跑过去，他穿的跆拳道鞋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大家跑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人后背发凉——饲养员铃木美咲倒在冰桥中间，脖子上缠着银色的金属线，可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她旁边的企鹅饲料桶翻了，几只企鹅正低头啄桶里的鱼干，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地上没有血，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金属线也没把脖子勒伤。”山下与寻蹲下来，他戴的智能分析眼镜快速检查现场，“但是她的瞳孔变大了，嘴角还有一点白沫…像是中毒了。”

一条寺也子举起气味分析仪，屏幕上马上跳出数据：“测到了氰化物！但是量特别少，不可能把人毒死。”

这时候，朝雾梨沙突然指着冰桥下面喊：“你们看！那些企鹅的脚颜色不对！”水底下的企鹅挤在一起，它们黑色的脚蹼上沾着奇怪的紫色斑点。

星川苍介首接跳进冰水池，捞出一个密封的塑料瓶。瓶子里装着紫色的液体，瓶身标签写着：实验品X-7，碰到空气就会变成没有毒的东西。

“这是朝雾集团生物实验室的标志！”朝雾梨沙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哥说三个月前就把所有实验废料都销毁了…难道有人偷偷运到这里来了？”

半夜，在员工休息室里，七个人围坐在一起：羽生凉太、夜班保安、兽医、保洁阿姨，还有三个动物园的管理人员。山下与寻打开声纹模仿器，把声音变成沉稳的大叔音：“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我在监控室！”夜班保安马上举手，“警报一响我就跑过去了！”

兽医推了推眼镜说：“我在医务室整理药品，听到声音才跑出来。”

保洁阿姨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女厕所打扫卫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往那边跑。”

山下与寻一下子盯着羽生凉太。他饲养员衣服的袖口上有冰晶，可其他人的衣服都是干的。更可疑的是，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锁屏照片，是他和铃木美咲的合照。

“羽生先生，你袖口上的冰怎么回事？”山下与寻的智能眼镜突然震动了一下，“检测到你身上有和实验品X-7一样的荧光。”

空气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羽生凉太突然站起来想跑，星川苍介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按在地上。挣扎的时候，他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这是干扰器！”一条寺也子捡起遥控器，“能同时把监控和警报都弄没信号！”

羽生凉太彻底没了抵抗的力气，坐在地上哭起来：“是她逼我的…美咲发现我偷偷运实验废料，说要去告发我！那些废料本来应该销毁的，但是黑市有人出很多钱收，我一时鬼迷心窍…”

“所以你利用企鹅杀人？”山下与寻推了推根本没戴的眼镜，这是他学福尔摩斯的习惯动作，“X-7碰到水会放出毒气，但是首接下毒太容易被发现。你故意把沾了X-7的鱼干混在饲料里，企鹅吃了以后就会在冰桥下面扎堆，等铃木美咲弯腰去看的时候——”

“对…毒气从下面往上扩散，形成了能毒死人的雾气。”羽生凉太绝望地笑了，“金属线就是用来迷惑人的，我提前量好了美咲的身高，知道她弯腰看企鹅的时候，肯定会吸进去足够的毒气。”

朝雾梨沙气得握紧了拳头：“这些实验废料本来应该在我看着的时候销毁…是我没做好。”

“别责怪自己。”山下与寻换回原来的声音，摘下变声牙套，“真正该被骂的，是那些为了赚钱什么坏事都干的人。”

早上的阳光透过企鹅馆的玻璃顶照进来，警察们在馆里忙来忙去。一条寺也子在调试新做的证据采集无人机，星川苍介在教新来的警察格斗技巧，朝雾梨沙在打电话狠狠批评那些失职的手下。

山下与寻看着摇摇摆摆走路的企鹅，突然想起邮件里的那句话。他打开手机论坛，用“山吹星野”的名字把整个案子的经过写了下来，最后加了一句：真相可能来得晚一点，但绝对不会像企鹅沉到冰海里那样，永远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