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激光灼烧

碎骨镇边缘的垃圾填埋场在暴雨后散发着酸腐气息，成山的电子垃圾上覆盖着一层蓝绿色的霉斑——那是星骸病毒催化的变异霉菌，触碰到皮肤就会引发溃烂。林烬躲进一个半埋在污泥中的集装箱，用捡到的液压杆顶住锈迹斑斑的铁门，雨水从顶部的破洞滴落，砸在他脚下一块正在“呼吸”的星骸残骸上，激起阵阵紫黑色的气泡。

他脱下上衣，后背的紫晶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张不断生长的蛛网，从肩胛骨蔓延至腰间，中心的晶核己长成硬币大小，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起伏。自从在黑市医生那里得知“母星基因链”的存在，这些晶体就不再是单纯的感染标志，而变成了某种觉醒的证明——尽管这证明正带来钻心的疼痛。

“必须剜掉它……”林烬咬牙，从背包里掏出偷来的激光刀。这把刀原本是拾荒者用来切割星骸合金的工具，此刻刀头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刀刃边缘布满细小的裂纹，那是上次切割星骸碎片时留下的损伤。他调试着能量输出旋钮，首到指示灯亮起刺眼的红光——这是足以熔断合金的最大功率。

激光刀对准后背晶化纹路最密集的区域，林烬深吸一口气，按下扳机。

“滋——”

蓝白色的激光束切开皮肤的瞬间，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他闷哼一声，感觉刀刃仿佛切在活物上，皮下的紫晶发出“咔嚓”的收缩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晶核聚集。被切开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大量紫黑色的晶体颗粒，像沸腾的岩浆般涌出，在激光束的灼烧下发出刺鼻的焦臭。

“怎么会……”林烬惊愕地看着伤口。按照常理，高温应该能杀死星骸病毒，但此刻这些晶体反而更加活跃，受伤的纹路处竟长出数根细小的晶刺，像荆棘般勾住激光刀的刀刃，导致刀头剧烈震颤，能量输出瞬间紊乱。

“啊！”他惨叫一声，激光刀失控地在后背划出一道血口，灼烧的皮肉迸溅出火花，而伤口深处的晶体却越发明亮，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晶刺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每一次跳动都带来蚂蚁啃噬般的痒痛。

“除非你能让星骸病毒……和你体内的东西融合。”医生没说完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林烬猛地扔掉激光刀，那刀落地时将地面的星骸残骸切成两半，断面立刻渗出紫黑色的粘液，与他伤口渗出的晶体如出一辙。他想起医生临死前塞给他的数据模块，想起屏幕上“母星基因链·激活度1%”的红字——难道强行剜除只会加速病毒的反噬？

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林烬拽出碎玉吊坠，发现它表面的裂纹比以往更深，竟像蛛网般遍布整块碎玉，而吊坠中心渗出的微光不再是温暖的金色，而是与后背晶化层同源的紫黑色。更诡异的是，吊坠正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与后背晶刺的震动频率惊人地一致。

“这东西……”他想起老皮匠的警告，“是神庭用来标记容器的坐标。”难道碎玉不仅是钥匙，更是连接他与星骸病毒的纽带？

林烬试探着将吊坠贴近后背的伤口。当吊坠的微光触碰到晶刺的瞬间，所有晶体突然停止了生长，甚至有几根晶刺开始萎缩。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感觉后背的剧痛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融合感——碎玉的力量像水流般渗入晶化层，那些狂暴的紫黑色晶体竟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发出和谐的共鸣声。

“原来不是剜除……是融合……”他喃喃自语，终于理解医生未说完的话。星骸病毒并非单纯的感染源，而是激活母星基因链的催化剂，只有让病毒与体内的基因链完全融合，才能避免变成傀儡。而碎玉吊坠，正是引导这种融合的关键。

就在这时，集装箱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烬立刻熄灭唯一的荧光棒，躲到一堆废弃的星骸电池后。透过门缝，他看见三个穿防化服的人举着晶骸探测器走进填埋场，探测器屏幕上的红光正对着他的方向疯狂跳动。

“目标就在附近，搜索！”为首的人声音嘶哑，防化服面罩上印着神庭特有的光徽标志。林烬握紧拳头，后背的晶化层因紧张而发烫，刚平息的晶刺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注意到这些人的靴底沾着紫黑色的粘液，和净化者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他们也是感染者，是神庭派来回收“容器”的猎手。

“必须离开这里。”林烬环顾西周，集装箱里除了垃圾只有一台报废的星骸通讯仪，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他突然想起医生给的数据模块里提到的“断指人坐标”，或许老皮匠能帮他理解碎玉与基因链的关联。

当他试图激活通讯仪时，仪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上跳出一个未接来电记录——号码是加密的，但来电时间赫然是医生被暗杀的那一刻。记录下方有一行自动保存的语音留言，只有短短几个字：

“容器17号……勿信断指人……”

声音戛然而止，通讯仪屏幕彻底熄灭。林烬愣住了，想起老皮匠断指的手，想起他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难道连老皮匠也是神庭的人？还是说，母星遗民组织内部也存在背叛者？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探测器的红光透过门缝照在林烬脸上。他不再犹豫，抓起地上的激光刀，不是为了剜除晶体，而是对准了口袋里的碎玉吊坠。

“既然你是钥匙，那就帮我打开这把锁吧！”他低吼着，用激光刀小心翼翼地撬开吊坠表面的一道裂纹。碎玉裂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爆发出来，紫黑色的微光瞬间充满整个集装箱，后背的晶化层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所有晶刺都指向吊坠裂开的方向。

“找到了！在里面！”门外的人猛地撞门，液压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烬感觉体内的星骸病毒与母星基因链在碎玉能量的催化下剧烈碰撞，后背的晶化纹路竟开始按照吊坠裂痕的形状重新排列，形成一个复杂的星图符号。

当大门被撞开的瞬间，林烬转身，后背的晶化层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些曾让他痛苦的晶刺此刻化作锐利的护盾，将射来的脉冲光束全部反弹。为首的猎手震惊地看着他后背的星图符号，防化服下的脖颈处，紫黑色的纹路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像见到天敌的野兽般颤抖。

“不可能……他竟然激活了……”猎手的声音充满恐惧，转身就想逃跑。但林烬的动作更快，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唤醒，一步踏出，后背的晶化层竟延伸出数条紫黑色的晶化触手，将三个猎手瞬间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