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仁心归零

王府的诱惑如同海市蜃楼般消散，留下的只有王妃赏赐的百两黄金和那块光芒万丈的“玉容天成”匾额。玉颜阁门前车水马龙，贵妇们趋之若鹜，只为求购那能“逆转时光”的玉髓凝脂和那神秘莫测的“点睛焕颜术”。订单如雪片，黄金流水般涌入系统空间。

然而，林风的心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他死死盯着系统界面：

仁心值：1/100（濒危）——那血红的“1”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

持有黄金：1120两（王妃赏赐+玉颜阁收入+填充术收入）。

距离兑换那支孤注一掷的医用肉毒素（3000两黄金），还差近两千两！更别提那如同天堑的1亿两黄金终极目标！

“不够！远远不够！”林风在装饰奢华的“秘术间”内焦躁地踱步。肉毒素是他突破瓶颈、攫取暴利的唯一希望！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快！再快！

“系统！兑换肉毒素需要3000两黄金！我现在只有2120两！有没有…有没有其他途径？或者…能否赊欠？！”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他对着系统光幕嘶吼。

系统沉默。冰冷的界面毫无反应，只有那刺目的“1”点仁心值在闪烁，似乎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绝望和戾气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看向预约名单——上面排满了渴望“焕颜”的贵妇。一个更疯狂、更危险的念头浮现：稀释“玉髓凝脂”！

为了降低成本，加快敛财速度，他暗中指示陈伯，在最新一批“玉髓凝脂”的配制中，减少核心成分（兑换的玻尿酸粉末和交联剂）的比例，增加相对廉价的辅料（如猪蹄胶、燕窝残渣提取物）含量。同时，他不再严格遵循灭菌流程，以节省时间和酒精消耗！

“只要效果立竿见影就行！维持时间短？那就让她们多做几次！过敏？结节？概率很低！富贵险中求！”林风被黄金的欲望彻底吞噬了理智和医者最后的底线。

几天后，恶果初显。

一位来自邻县的富商夫人钱氏，在接受了“玉髓凝脂”填充苹果肌后，效果确实惊艳。然而，仅仅过了五日，她的两侧苹果肌处便出现了明显的红肿、硬块，触之疼痛，甚至微微变形！钱夫人惊恐万状，带着家丁打手，哭嚎着冲进玉颜阁，当众撕下面纱，露出了那张如同长了两个怪异肉瘤的脸！

“黑店！骗子！林风！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的‘神术’！毁了我的脸！赔钱！不然我砸了你这黑店！”钱夫人状若疯魔，她的家丁也气势汹汹。

玉颜阁瞬间陷入混乱！刚刚因王妃匾额而建立起的声誉，摇摇欲坠！那些预约的贵妇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后退。

林风强作镇定出来应对。看着钱夫人脸上的硬块，他心知肚明是劣质凝胶和消毒不严导致的感染和排异反应。他试图用“个体差异”、“恢复期反应”搪塞，承诺免费为其“修复”。

“修复？我这张脸还能修复吗？！”钱夫人指着自己变形的脸，涕泪横流，“我夫君马上要带我去郡守府赴宴！你让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林风！我要你赔！赔我的脸！赔我的前程！” 她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要报官，要请太医署的人来评理！

太医署！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林风头皮发麻！钱夫人若真闹到郡守府甚至太医署，他之前积累的一切，连同王妃的匾额，都可能保不住他！

情急之下，也为了尽快平息事端，林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兑换了一支强效抗生素（消耗50两黄金），又拿出一点库存的、效果稍好的凝胶（不敢再用劣质品），准备为钱夫人进行紧急注射消炎和局部调整。

然而，就在他拿起注射器，准备刺入钱夫人红肿的硬块边缘时——

嗡！！！

系统光幕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弹出！刺目的血光瞬间充斥了整个视野！一行冰冷到极致的文字，如同死亡宣告般浮现：

【警告！宿主仁心值持续为1点（濒危）！现检测到宿主为掩盖自身过失（使用劣质材料、操作不规范），意图对受害者进行二次风险操作（感染状态下注射）！此行为极度恶劣，严重违背医者仁心！】、

【仁心值归零处罚触发！】

【执行：仁心试炼！】

“什么……？！”林风惊骇欲绝，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冰冷至极的力量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

眼前奢华混乱的玉颜阁、钱夫人扭曲愤怒的脸、侍女们惊恐的表情……所有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瞬间将他吞噬！

他感觉自己在下坠，不断地下坠，坠向一个冰冷、绝望、充满病痛呻吟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