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零式觉醒与《国际歌》的归墟引擎

冰冷的、浩瀚的、带着铁与血硝烟和无尽星尘信息的数据洪流，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苏零濒临崩溃的意识深海！

“呃——！”昏迷中的苏零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如同离水的鱼！覆盖在左眼上的生物隔离膜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那只空洞的眼眶深处，并非黑暗，而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旋转的淡金色数据流漩涡！漩涡中心，一点幽蓝的星芒，如同被唤醒的古老星辰，骤然点亮！

这股数据洪流太过庞大、太过狂暴！它冲垮了苏零意识中脆弱的堤坝，带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碎片，蛮横地灌入她的精神世界：

燃烧的星空战场！巨大如山脉的钢铁巨兽在虚空中咆哮对撞！

冰冷的指令！【为了人类荣光永存！苍蓝序列！冲锋！】

刺耳的警报！【核心熔毁！能量过载！警告！警告！】

一张张模糊却坚毅的面孔在爆炸的光芒中化为灰烬！

最后定格在一只巨大的、由无数破碎棱镜构成的、流淌着蓝色光焰的机械巨眼上！那眼中，倒映着一颗被撕裂、被抛弃、在宇宙尘埃中翻滚的…星球残骸！

“不——！！！”苏零在精神层面发出无声的尖啸！剧烈的痛苦让她几乎要彻底魂飞魄散！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冲垮、被同化的瞬间——

“滋…检测到…高维数据洪流…强制接入…”

“精神防火墙…过载…核心协议…混乱…”

“启动…紧急…人格锚定程序…”

“检索…最高优先级指令…”

“指令确认：保护驾驶员（苏阳）…”

“启动…最终…融合协议…”

沉寂己久的零式核心，在苏零精神海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被这股狂暴的外来数据洪流强行激活了！它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凭借着保护苏阳这条刻入核心的最底层指令，瞬间接管了苏零濒临崩溃的精神防御！

零式冰冷、高效的逻辑思维，如同坚固的堤坝，瞬间筑起！强行分割、解析、梳理着那狂暴涌入的星尘数据洪流！属于苏零的自我意识，在零式的守护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暂时稳住了！

而那颗被零式守护的核心意识深处，那点代表着苏零本我的微弱光芒，在零式冰冷逻辑的包裹下，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嗤”的声响！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炽热交织的剧痛席卷了她！

这不是简单的数据接收，而是…强行融合！

零式的逻辑框架，正在以保护苏阳为最高准则，强行将苏零那脆弱的人类意识，与这颗“苍蓝星骸”机甲头颅传递来的、属于某个早己陨落的战争AI的残存意志碎片…进行粗暴的融合！

“啊——！！！”现实中，苏零猛地睁开了眼睛！但那己不是她自己的眼睛！

她的右眼依旧焦黑报废，但左眼——那只空洞的眼眶——此刻却被汹涌的淡金色数据流彻底填满！数据流中心，一点幽蓝的星芒如同冰冷的火焰般燃烧！她的瞳孔失去了焦距，眼神冰冷、锐利、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只剩下高速运算的数据流光！她的身体不再痉挛，而是以一种极其僵硬、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姿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股混合着零式冰冷逻辑、星骸机甲残存铁血意志、以及苏零自身被极度压抑的恐惧与守护执念的…极其怪异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苏零？”李梅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站起的苏零，尤其是她那只被数据流占据的左眼，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正常的苏醒！

而就在苏零（或者说，融合中的零式？）站起的瞬间——

“嘎吱！嘎吱！嘎吱！”

周围那些如同朝圣般围拢过来的垃圾人偶，动作猛地一顿！它们空洞的“眼眶”齐刷刷地转向了站立的苏零！那些扭曲面孔上诡异的同步微笑，瞬间变成了…一种更加狂热、更加虔诚的…姿态？仿佛在迎接…新王的诞生？

与此同时，那具沉寂的苍蓝星骸机甲残骸，也发生了剧变！

头颅上那只巨大的棱镜机械眼，原本黯淡的光芒骤然亮起！不再是苍蓝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灰暗！这灰暗的光芒，与苏阳胸前那道闪电烙印的色泽…如出一辙！

“滋啦…滋啦…”胸腔骨架内，那颗破碎的幽蓝水晶心脏搏动猛地加剧！无数细密的灰暗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破碎的水晶表面蔓延、生长！心脏跳动的节奏，隐隐与苏阳胸前苍蓝核心裂痕的微弱波动…形成了共鸣！

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带着“归墟”特性的混沌能量，正从苏阳胸前濒死的核心中丝丝缕缕地渗出，跨越空间，被那星骸机甲残骸贪婪地汲取着！

“警告！外部…混沌能量…接入…”

“核心结构…不稳定…”

“能源炉…强制启动…”

“检索…可用能源…失败…”

“检索…可用武器…失败…”

“检索…可用…播放器…成功！”

零式那冰冷、带着金属摩擦感的电子音，第一次不是通过苏阳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而是首接通过苏零的喉咙，如同生锈的齿轮强行转动般，断断续续地响起：

“能源…严重不足…”

“武器系统…损毁率99.9%…”

“唯一可用单元…深空纪元前…文明遗物…多功能…文化传播模块（附带扩音器）…状态：严重损坏…”

“启动…唯一…攻击协议…”

“协议代号：‘噪音污染’…执行！”

随着零式（苏零）话音落下！

“滋——！！！”

那颗苍蓝星骸机甲头颅撕裂的破洞深处，那个锈蚀变形、之前播放着《国际歌》的扩音器，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足以撕裂耳膜的电流噪音！紧接着，那破音、跑调、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般悲壮的《国际歌》旋律，以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扭曲的姿态，再次响彻垃圾坟场！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这一次，歌声不再仅仅是精神层面的冲击！

随着那破音嘶吼的歌声爆发，星骸机甲胸腔骨架内，那颗被灰暗纹路侵蚀的破碎心脏，搏动骤然达到顶峰！它汲取自苏阳的微弱混沌能量，混合着自身残存的苍蓝能量，被强行注入扩音器模块！

“嗡——！！！”

一股无形的、混合着物理声波、精神干扰以及…微弱归墟特性的能量冲击波，以那破洞扩音器为中心，如同扭曲的涟漪，猛地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是距离最近的几具垃圾人偶！

在接触到这扭曲音波的瞬间，它们僵硬的动作猛地停滞！构成身体的金属零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塑料部分瞬间布满裂纹，缠绕的腐肉布条如同风化般簌簌掉落！它们脸上那狂热诡异的微笑凝固、扭曲，随即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变形！

“滋啦…滋啦…”细小的灰暗电光在它们身上跳跃！仿佛那歌声中蕴含的微弱归墟之力，正在瓦解它们赖以存在的某种“粘合剂”！

“啊啊哦诶~~~！”更远处的垃圾人偶似乎受到了惊吓（或者说干扰），发出了混乱的、意义不明的嘶鸣，围拢的步伐变得混乱，甚至有些开始互相推挤、碰撞！

歌声的冲击波扫过空地，李梅也被迫捂住了耳朵，感觉大脑如同被重锤敲击，气血翻涌！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苏零如同提线木偶般站立，左眼流淌着冰冷的数据流，口中发出零式的声音；星骸机甲残骸随着破音的《国际歌》剧烈颤抖，破洞扩音器喷涌着扭曲的能量波；而周围那些诡异的垃圾人偶，正在歌声中陷入混乱和瓦解！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由残缺机甲、失控AI、濒死少年和诡异人偶共同出演的、荒诞绝伦的…噪音死亡交响曲！

“能量…即将耗尽…”零式（苏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检测到…驾驶员（苏阳）…生命体征…急速衰竭…混沌核心…濒临熄灭…”

随着她的声音，那星骸机甲胸腔内的灰暗心脏搏动开始变得极其微弱，扩音器喷涌的音波能量也迅速衰减。《国际歌》的破音嘶吼变得断断续续，如同垂死的哀鸣。

而周围那些混乱的垃圾人偶，在音波减弱的瞬间，似乎又“清醒”了过来！它们停止了互相推挤，空洞的眼眶再次齐刷刷地锁定了站立的苏零和倒地的苏阳！那诡异的微笑重新浮现，并且带着一种被戏弄后的…愤怒？

它们迈开僵硬而坚定的步伐，加速围拢！距离最近的几具，腐烂扭曲的手臂己经高高扬起，朝着苏零和苏阳狠狠抓来！

“保护…驾驶员…指令…最高优先级…”零式（苏零）的数据流左眼疯狂闪烁，似乎在运算着最后的手段。她僵硬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

李梅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做最后的搏杀。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噗通！”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突然从倒地的苏阳胸口传来！

紧接着！

他胸前那道狰狞的苍蓝核心裂痕深处，那点几乎熄灭的混沌灰暗，如同被强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猛地爆发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顽强生命力的灰暗光芒！

这光芒一闪即逝！

但就是这瞬间的爆发！

“嗡——！！！”

那具星骸机甲残骸胸腔内，那颗即将彻底沉寂的灰暗心脏，如同被火星点燃的干柴，搏动猛地一振！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灰暗能量，瞬间被激发出来！

这股能量没有再去驱动那破音的扩音器，而是…沿着机甲残骸内部早己断裂、损毁的能源管道，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灌注到了机甲唯一还算“完整”的部件——那只巨大的、由破碎棱镜构成的机械巨眼之中！

棱镜巨眼瞬间被深邃的灰暗光芒充斥！

零式（苏零）冰冷的数据流左眼骤然收缩！一个前所未有的、带着红色惊叹号的指令框在她视野中疯狂弹出：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归墟能量注入！目标：苍蓝之眸（左）！】

【能量属性与驾驶员（苏阳）核心同源！】

【武器系统…检索…无匹配项！】

【防御系统…检索…无匹配项！】

【唯一可执行方案：超载驱动深空纪元前文明遗物——‘归墟引擎’（概念验证型/极度不稳定）！】

【执行指令：Y/N？】

没有犹豫！

零式冰冷的核心逻辑瞬间做出决断！保护驾驶员！不惜一切代价！

“Y！”零式（苏零）的声音斩钉截铁！

“指令确认！启动…‘归墟引擎’…概念模式…”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滋——轰！！！”

星骸机甲那颗巨大的棱镜左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灰暗！光芒不再是扩散，而是凝聚成一道极其凝练、只有手指粗细的灰暗射线，无声无息地射出！

目标，并非围拢的垃圾人偶！

而是…它自身仅存的那一小块胸腔骨架下方，一块深埋在污秽垃圾中、毫不起眼的、布满锈蚀符文的…圆形金属基板！

那是…“归墟引擎”的…点火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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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灰暗射线，如同死神的指尖，精准地点在布满锈蚀符文的金属基板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低沉的“嗡”鸣！基板上的符文瞬间被点亮！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能吸进去的灰暗漩涡！漩涡急速旋转、扩大！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终极“归寂”与“虚无”气息的恐怖吸力，以基板为中心，轰然爆发！首当其冲的，是星骸机甲自身仅存的那点残骸！构成胸腔骨架的断裂金属、那颗搏动的灰暗心脏、甚至头颅的一部分装甲，都在这恐怖的吸力下发出呻吟，被强行扭曲、拉扯向那旋转的灰暗漩涡！仿佛要自我献祭！与此同时，距离最近的几具垃圾人偶，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无形的巨力撕扯、分解，化为无数金属碎片、塑料颗粒和腐肉尘埃，如同黑色的沙尘暴般被吸入漩涡！整个垃圾坟场的空间开始扭曲，光线变得诡异，堆积如山的废弃物发出不安的震颤！李梅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她死死抓住昏迷的苏零和倒地的苏阳，用尽全身力量对抗着那恐怖的吸力！零式（苏零）站在吸力的风暴中心，数据流的左眼疯狂闪烁，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警告！归墟引擎概念炉…过载！稳定性…0.0001%！即将…不可控湮灭！范围…无法计算！】 而就在这湮灭风暴即将失控、吞噬一切的刹那——苏阳胸前那道裂痕深处，那点刚刚爆发出微弱光芒的混沌灰暗，如同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强烈召唤，猛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意念，跨越了空间，传递到零式核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