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潮再涌

椒房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青烟袅袅，姜若蘅倚在软垫上翻阅医案，腕间缠着的绷带在素色中衣映衬下格外刺目。殿外传来环佩叮当声，紧接着淑妃带着一众妃嫔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的锦盒在晨光下泛着珠光。

"皇后娘娘受苦了！"淑妃率先跪地，鬓边的东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若不是娘娘日夜操劳，三皇子哪有今日？这是臣妾亲手绣的护腕，用的都是天山雪莲绒......"

"起来吧。"姜若蘅放下竹简，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礼盒，"疫病刚退，国库空虚，往后不必行这些虚礼。"她话音未落，新晋的林贵人突然扑到榻前，眼泪沾湿了她的裙角："求娘娘救救我兄长！他在城外施粥时染上了痘症，太医院说......"

"即刻派人送去三剂银翘散，再用井水浸过的薄荷叶冷敷。"姜若蘅转头吩咐阿桃，却瞥见慧贵妃袖中滑落的半张字条。那熟悉的蝇头小楷与柔贵妃密信上的笔迹如出一辙，她不动声色地用帕子盖住，"慧贵妃这是藏了什么宝贝？"

慧贵妃脸色骤变，猛地缩回手："不过是......不过是祈福的经文！"她慌乱后退时撞倒了侍女端着的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姜若蘅盯着药渣中几株紫色草叶，瞳孔微缩——那是西域特有的迷魂草，能让人在昏睡中吐露真言。

正在这时，顾承渊突然撞开殿门，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陛下有令！昨夜城西义庄被盗，丢失的二十具痘症尸体......"他瞥见殿内众人，骤然收声。姜若蘅起身时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床柱："各位妹妹请回吧，本宫要与顾侍卫议事。"

待妃嫔们匆匆离去，姜若蘅展开那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月圆子时，城西破庙"。"派人盯着慧贵妃，"她将字条凑近烛火，"再去义庄查探，看看尸体上是否有......"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长乐公主的尖叫。

姜若蘅冲出门，正见女儿被按在地上，一名黑衣刺客的匕首距离她咽喉不过三寸。"放开她！"姜若蘅抄起廊下的青铜灯台砸去，油灯碎裂的瞬间，火光映出刺客颈间的狼头刺青——与柔贵妃、宋凛如出一辙。

顾承渊的长剑破空而至，却被刺客甩出的毒烟逼退。姜若蘅护住长乐滚到角落，指甲深深掐进女儿颤抖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皇帝的怒吼震碎长空："朕看谁敢动她！"龙袍翻飞间，皇帝横剑挡在母女身前，剑尖挑起刺客面罩。

"北狄余孽？"皇帝眼神瞬间冷如冰霜，"说！谁是你们的内应！"刺客突然咬破口中毒囊，鲜血喷出的同时，死死盯着姜若蘅："你以为...疫病...真是天灾？哈哈哈......"话未说完，己然气绝。

姜若蘅蹲下身，从刺客袖中摸出半块羊脂玉牌，上面刻着的"玄"字与慧贵妃慌乱时掉落的玉佩残角严丝合缝。她握紧玉牌，抬头望向皇帝："陛下，看来这场风波...还远未结束。"

当夜，姜若蘅身着夜行衣潜出皇宫。城西破庙内，十几个黑衣人正在焚烧尸体，火苗舔舐间，她清楚地看到尸体胸口都烙着相同的狼头印记。"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用痘症尸体散播恐慌，再趁机......"

"皇后娘娘好雅兴！"慧贵妃的声音突然从梁上传来，她身着红衣，手中长剑泛着幽蓝寒光，"可惜，你没机会活着回去了！"话音未落，数十支毒箭破空而来，姜若蘅翻身滚入尸堆，刺鼻的腐臭中，她摸到了尸体怀中的密信——上面的内容，足以颠覆整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