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迷雾重重

姜若蘅撞开长乐寝殿的雕花门，绣着并蒂莲的锦帘被带得剧烈晃动。长乐公主面色青紫地蜷在床榻上，嘴角残留着暗褐色药渍，小手死死攥着一方绣着狼头的帕子。

“太医！快传太医！”她扑到床边，指尖颤抖着探向女儿鼻息。太医院院正跌跌撞撞冲进来，银针刚刺入长乐虎口，突然瞳孔骤缩：“皇后娘娘，公主...中的是西域‘百日醉’，这毒...”

“说！解药在哪？”皇帝掐住院正后颈，龙袍下摆扫翻药箱。院正抖如筛糠：“需用南海鲛人泪、千年雪参...可这些药材，唯有太后娘娘的私库里...”

话音未落，姜若蘅己夺门而出。长廊上，她与捧着食盒的宫女迎面相撞。蜜饯滚落在地，赫然露出底部的狼头印记。“抓住她！”姜若蘅扯住宫女发髻，却见对方嘴角溢出黑血，七窍迅速泛紫——又是断魂丹。

坤宁宫内，太后手持佛珠慢条斯理地捻动：“皇后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听说长乐病了？哀家前日刚得了支千年雪参...”她突然冷笑，佛珠“啪”地断裂，檀木珠子滚过金砖，“不过巧了，库房今早失窃，所有珍贵药材不翼而飞。”

姜若蘅盯着太后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正是慧贵妃密室中失踪的贡品。“太后对失窃之事倒是淡定，”她抽出袖中密信，莲花图案在烛光下格外刺目，“不知太后如何解释，这北狄细作的联络暗号，与您宫中的...”

“放肆！”太后拍案而起，护甲刮得桌案木屑纷飞，“区区一张破纸也想构陷哀家？来人！把皇后给哀家...”话未说完，殿外传来顾承渊的怒吼：“陛下有令，封闭坤宁宫！”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帝将密探呈上的血书摔在案头，字迹被鲜血晕染得模糊：“禀陛下，西北军饷被劫，押运粮草的...正是太后母家商号。”他猛地掀翻龙案，奏折竹简散落一地：“原来从疫病到现在，都是她在背后操控！”

夜色渐浓，冷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被关押的太医令突然暴起，撞开牢门冲向皇宫深处。顾承渊带人追捕时，却见他跳入水井，水面炸开的涟漪中，浮出半块刻着狼头的玉牌。

姜若蘅跪在长乐榻前，将最后半盏参汤喂入女儿口中。阿桃突然举着烧焦的纸灰冲进来：“娘娘！在太后宫中的香炉里发现这个！”残纸上依稀可见“八月十五，里应外合”的字样，落款处画着朵诡异的黑莲。

“八月十五...”姜若蘅攥紧纸灰，指甲刺入掌心。远处传来沉闷的打更声，己是子时三刻。她猛地起身：“顾承渊！立刻去检查所有宫门的换防记录，还有...”她压低声音在顾承渊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神色骤变，领命而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姜若蘅带着侍卫闯入太后的佛堂。暗格里，整箱的狼头令牌泛着冷光，最上面压着封北狄王的亲笔信：“事成之后，尊您为大昭女皇...”

“哀家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太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持念珠，却在珠串间藏着淬毒的银针，“当年先帝偏爱你母族，如今你又独得圣宠...”她突然甩出银针，却被姜若蘅挥袖打落。

“所以您勾结北狄，散播疫病，害死那么多人？”姜若蘅抽出凤冠上的东珠钗，钗尖对准太后咽喉，“长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让您...”

“皇后娘娘！”阿桃哭喊着撞开殿门，“公主...公主她开始说胡话，还喊着...喊着太后外祖母救命！”姜若蘅身形一晃，东珠钗险些落地。太后趁机扑向暗格中的毒酒，却被破门而入的皇帝一剑挑飞酒壶。

“母后，您可真让朕失望。”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日起，您便在冷宫抄写佛经，首到...”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姜若蘅冲过去扶住他，瞥见龙袍下摆渗出的黑血——是与长乐相同的“百日醉”毒。

佛堂外，晨钟暮鼓响起。姜若蘅抱着昏迷的皇帝，看着侍卫将太后押解出去。她摸出怀中的密信残页，黑莲图案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幕，指尖捏碎了袖中的狼头玉佩：“还没完...远远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