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山河共赴

金銮殿内，蟠龙柱上的鎏金在晨光中流转。太子李承珏身着十二章纹龙袍，跪在丹陛之下，玄铁令牌与青砖相撞发出清响。皇帝将传国玉玺捧在掌心，拇指着印纽上螭龙的纹路，忽然轻笑出声："当年朕从先帝手中接过这玉玺时，手都在抖。"

"父皇..."李承珏抬头，却见皇帝己将玉玺按在他掌心。龙袍掠过他发顶，带着熟悉的檀香气息："如今该你抖了。"

姜若蘅端坐在凤椅上，珍珠护甲划过凤袍暗纹。她看着阶下新帝，恍惚间想起初见时那个微服私访的少年："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城隍庙，你说'若为天子，必护百姓周全'？"

"自然记得。"皇帝转身看向她，眼角细纹里藏着笑意，"所以朕把这江山，交给最像我们的人。"他突然提高声音，震得梁间铜铃轻晃："从今日起，朕与皇后卸去尊位，凡宫中事务，皆听新帝号令！"

次日清晨，姜若蘅正在收拾行囊，忽见皇帝抱着个大箱子闯进来。龙袍下摆沾满草屑，怀里还揣着几个红彤彤的柿子："昭昭，快来看朕给你准备的宝贝！"他掀开箱盖，里面堆满各种物件——从西域夜光石到江南油纸伞，甚至还有半截风筝线。

"陛下这是要搬家？"姜若蘅忍俊不禁，拿起块刻着并蒂莲的玉佩，"当年在御花园，你用这块玉佩骗我..."

"明明是你抢的！"皇帝抢过玉佩系在她腰间，"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结果转身就藏进袖子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声音放柔，"这次出宫，可不许再偷偷跑掉。"

宫门口，新帝率百官送行。顾清瑶挺着肚子上前，塞给姜若蘅个锦囊："母后路上饿了，就吃这个。"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用蜡封好的胡饼。苏明姝挥着画卷大喊："等你们回来，我要画万里山河图！"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时，姜若蘅掀起车帘。长安的烟火依旧，朱雀大街人来人往。皇帝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向天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宫，也是这样的晚霞？"

"那次陛下还迷了路，非要拉着我去追萤火虫。"姜若蘅靠在他肩头，珍珠护甲轻轻碰了碰他手背。车窗外，传来孩童的歌谣声，隐约是当年他们教长乐唱的调子。

三个月后，江南某座小镇。茶馆里的说书人正讲着"帝后传奇"，惊得喝茶的老头把茶水喷了出来。姜若蘅咬着糖画，憋笑看向对面的皇帝："这位客官，可要听听那皇后如何智斗奸妃？"

"不若讲讲那皇帝，"皇帝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糖渍，"如何为博美人一笑，把御花园种满牡丹？"话音未落，隔壁桌突然传来喧哗——几个少年争着说要做"像当今圣上那样的明君"。

皇帝与姜若蘅相视一笑。他付了茶钱，牵着她走向夕阳。远处传来归船的号角，水面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那些金戈铁马、权谋争斗，终究化作了山河岁月里，最寻常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