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御前对质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照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萧衍将账本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鎏金香炉中的香灰簌簌落下：“慧贵妃，你作何解释？”

苏映雪脸色惨白，膝行向前，珠翠撞地发出细碎声响：“陛下明察！这账本定是有人伪造，臣妾对陛下一片痴心，怎会做出这等事！”她忽然转头，指甲几乎要剜进姜若蘅皮肉，“定是这个贱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姜若蘅侧身避开，从袖中取出染血的半张字条：“回陛下，此乃冷宫之中所得。小夏子临终前说，皇后与慧贵妃都在寻找这本账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皇后骤然收紧的瞳孔，“而养心殿的守卫，昨夜子时三刻曾见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携带重物往冷宫方向去了。”

“放肆！”皇后沈明姝猛地起身，凤冠上的东珠摇晃不止，“区区常在也敢血口喷人？本宫掌管六宫，何时去过冷宫？”

萧衍抬手示意皇后噤声，目光落在姜若蘅颈间的绷带：“你颈间箭伤，又是何人所为？”

“回陛下，冷宫遇袭时，箭矢上刻有昭阳殿徽记。”姜若蘅解下绷带，伤口狰狞可怖，“而顾将军赶来救援时，恰好撞见琉璃带着一队暗卫离开。”

琉璃闻言瘫倒在地，慧贵妃如遭雷击，死死盯着姜若蘅。皇后则强作镇定：“仅凭一面之词，就想构陷本宫？”

“皇后娘娘怕是忘了，”姜若蘅取出顾承渊转交的半张字条，“昨夜子时，内务府的王公公，亲眼见到琉璃将这字条交给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字条上‘皇后私库’西字，与账本上的笔迹，正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萧衍接过字条比对，脸色愈发阴沉。皇后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宫灯。慧贵妃突然扑到皇帝脚边：“陛下！都是皇后主使！她说只要扳倒姜常在，就助臣妾登上后位！”

“够了！”萧衍一脚踹开慧贵妃，“来人！将皇后、慧贵妃即刻软禁！彻查两宫！”

姜若蘅正要行礼谢恩，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劳累，她眼前一黑，首首栽倒。朦胧间，她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稳稳接住，熟悉的龙涎香与墨香萦绕鼻间。

再次醒来时，己是三日后。阿桃守在床边喜极而泣：“小姐可算醒了！陛下日日都来看您，还封您为贵人了呢！”

姜若蘅挣扎着起身，却见屏风后转出一抹明黄身影。萧衍放下手中奏折，眼中难得露出几分关切：“醒了？太医说你失血过多，需好好将养。”

“谢陛下隆恩。”姜若蘅想要行礼，却被萧衍按住。

“此次多亏了你。”萧衍凝视着她，目光复杂，“只是这后宫，日后怕是更不太平了。”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支她拒绝过的金凤钗，“慧贵妃倒台后，从她宫中搜出这个。看来，你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姜若蘅接过金凤钗，指尖抚过凤喙处的机关：“臣妾只是不想任人宰割。”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在这深宫中，若不学会自保，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萧衍轻笑出声：“有意思。”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从今日起，朕会护着你。但你也要答应朕，莫要让朕失望。”

姜若蘅心跳漏了一拍，低头行礼：“臣妾遵旨。”她知道，这不过是帝王的权术罢了。但至少，她在这吃人的后宫中，又多了一分立足之地。而皇后与慧贵妃的倒台，不过是这漫长宫斗的开始。她握紧金凤钗，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陷阱，她都要活下去，救出父亲，在这深宫中闯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