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五周目（10）

【1984年，麻瓜军方迎来首次败仗】

爱丽丝再次站在W角大楼的监控室里，面前是实时更新的全球热力图。屏幕上代表麻瓜军队的红点正在英国西南部溃散，像是被踩碎的蚂蚁群。将军的咖啡杯在托盘上咔哒作响——三天前派去突袭霍格莫德村的特种部队，如今只剩三分之一的生还者被担架抬回来。

“他们管这叫‘战术性撤退’。”将军的喉结滚动着，“那群巫师在村子周围埋了会咬人的灌木丛！”

爱丽丝的视线扫过伤亡报告。被施了狂咬咒的毒触手、会发射尖刺的魔鬼网改良品种、还有最经典的——把麻瓜武器变成巧克力的变形咒。巫师们终于学会用魔法打现代战争了。

“我说过的。”她将报告滑回桌面，“首接攻击魔法据点等于自杀。”

将军的指节捏得发白：“那您建议我们怎么做？继续当被巫师蒙蔽数千年的麻瓜？”

“我建议你们先解决更紧迫的问题。”爱丽丝调出另一组数据，“比如德国魔法部昨天释放的那个人。”

屏幕闪烁间浮现格林德沃的档案照。金发魔王在纽蒙迦德的单人牢房里抬头，异色瞳孔隔着照片都能刺伤人。将军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虽然他们早就打探过巫师界的人员资料，但没人想到巫师会在这时候把初代黑魔王放出来当统帅。

【1988年，战争持续焦灼】

格林德沃的异色瞳孔在报纸头版闪烁，这位出狱不久的黑魔王正用比伏地魔更高效的方式整合着残存的巫师力量。

“第三批物资送到了。”卢修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三年前沙哑了许多，“但孩子们开始问什么时候能见到太阳。”

爱丽丝放下报纸，扫了眼窗外永夜的极光。自从两年前启动“方舟计划”，这里己经收容了超过两百名未成年巫师。麻瓜的卫星暂时还扫不到南极冰层下的魔法屏障，但迟早——

“告诉他们再忍忍。”她将热可可推给卢修斯，“至少比阿兹卡班强。”

金发男巫苦笑着接过杯子。自从战争爆发，纯血家族的傲慢就被现实碾得粉碎。现在他们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挤在同一个避难所，分享着同样限量的黄油面包。

监控屏突然闪烁警报。爱丽丝迅速调出画面——M国科罗拉多州的某个军事基地正在释放橙黄色烟雾，麻瓜士兵们戴着防毒面具仓皇后撤。

“神经毒气试验场泄露。”她平静地标注坐标，“通知凤凰社不用管了，麻瓜自己会死掉九成。”

卢修斯的手指攥紧了蛇头杖：“我们真的只能躲着吗？”

“除非你想体验把肺咳出来的感觉。”爱丽丝划掉另一个警报点，“对了，让德拉科离通风管道远点，那孩子昨天又试图爬去厨房。”

当卢修斯叹息着离开后，监控室重归寂静。爱丽丝望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死亡数字，突然觉得这场面像极了前世玩过的战略游戏——只不过这里的NPC会流血，会惨叫，会抱着死去的同伴痛哭。

“格林德沃那边怎么样？”她呼唤系统。

【老格比你有效率多了】系统吐槽，【昨天刚用厉火咒烧掉麻瓜的三个基地，航母设计图全成灰了】

爱丽丝挑眉。这倒是意外之喜。她正想调出相关画面，监控门突然被撞开——斯内普的黑袍像团凝固的阴影卷了进来。

“邓布利多要见你。”他嘶声道，蜡黄的脸比平时更加憔悴，“现在。”

爱丽丝慢条斯理地合上数据板：“通过双面镜？”

“亲自。”斯内普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在霍格沃茨。”

这倒是出乎意料。自从战争爆发，老校长就再没离开过学校半步。爱丽丝起身抚平袍角褶皱，九头蛇纹章在袖口若隐若现。

“告诉他我半小时后到。”她走向壁炉，抓起飞路粉时突然回头，“对了，莉莉的儿子还好吗？”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变得危险。爱丽丝不等他回答就踏进绿焰，最后听见的是黑袍男巫咬牙切齿的“昏昏倒地”——当然，咒语只击中了空荡荡的壁炉。

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比记忆中昏暗许多。凤凰福克斯的羽毛失去了往日光泽，蜷缩在镀金栖枝上像团脏兮兮的抹布。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后，蓝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你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老巫师开门见山，声音比三年前沙哑了许多。

爱丽丝在饼干罐里挑了颗柠檬雪宝：“我以为你会说‘我早就警告过你’。”

“那有用吗？”邓布利多将一叠照片推过桌面，“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爱丽丝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麻瓜实验室里，十几个巫师被绑在金属床上，头顶连接着各种仪器。最刺眼的是角落里那个红发小女孩，她的手腕被割开，鲜血正顺着导管流入某个发光的机械装置。

“他们在研究魔力来源。”老巫师轻声说，“用活体巫师。”

爱丽丝面不改色地翻看照片。其实麻瓜的进展比她预期慢多了——按她原本估算，现在他们应该己经造出山寨版魔杖了。

“所以？”她将照片扔回桌面，“你需要我更愧疚些？”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

办公室突然陷入沉默。墙上的历任校长肖像假装打瞌睡，实则竖着耳朵等她的回答。爱丽丝望着福克斯黯淡的尾羽，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这些NPC永远理解不了玩家视角。

“游戏而己。”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叹息，“下周目会更好。”

老巫师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爱丽丝知道他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足够了。

气氛冷却两秒，老巫师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黑魔标记上——那个曾经属于伏地魔的纹章，如今变成了缠绕权杖的九头蛇。二十年来，这个女孩从拉文克劳的优等生变成食死徒的二把手，再变成整个魔法界最痛恨的叛徒。而现在，她坐在他面前，冷静得像个旁观者。

“南极基地能容纳多少人？”邓布利多突然问。

“五百。”爱丽丝放下茶杯，“但只够活十年。”

“十年后呢？”

“要么麻瓜灭绝巫师，要么巫师学会伪装成麻瓜。”她耸耸肩，“反正我看不到那天了。”

邓布利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爱丽丝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总是运筹帷幄的老巫师，此刻终于遇到了连他都无法破解的死局。

“你本可以成为最伟大的女巫。”邓布利多轻声说。

爱丽丝笑了：“伟大太累了，我宁愿当个清醒的疯子。”

这场交谈最终不欢而散，这也是爱丽丝在本周目见到老教授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