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凤鸣彻九霄

沈墨掌心的火焰胎记突然灼烧起来。

飞向太后的凤凰印在半空急转，如归巢之鸟般落入他手中。印纽上的浴火凤凰竟展开双翼，在他皮肤上游走一圈，最终停在胎记位置，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

"不可能......"真太后的声音陡然尖利，"印认主......你才是......"

冰棺爆裂的碎渣如雨落下。棺中走出的老妇人与假冒者截然不同——虽满头白发，面容却如西十许人，唯有双眼布满蛛网般的靛蓝纹路。她手中血凰诏上的火漆印正在融化，露出内里先帝真正的笔迹：

"朕与李琰互易三十载，终遭反噬。唯亲子墨可承大统，其血脉能镇香毒......"

沈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终于明白父亲书房那幅《换子图》的深意——画中被调换的两个婴儿，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那个傀儡太子！"赵暮雪（云）突然抱头惨叫，声音忽男忽女，"太后用朱颜蛊......啊！"

她的左眼蓝焰暴涨，右眼却恢复清明。两只手互相撕扯，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在搏斗。

真太后冷笑一声，袖中飞出十二根金针，每根针尾都缀着靛蓝香块："墨儿，杀了这个香魄，母后给你解药！"

金针即将刺中赵暮雪（云）的刹那，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巨缝，大块靛蓝晶体砸落——每一块里面都冻着个扭曲的人形！

长安城的百姓正做着晨起谋生的准备，突然发现井水变成了蓝色。

西市卖胡饼的老汉刚打上来一桶水，手指就传来刺痛。低头看去，指甲盖己开始晶化，皮肉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靛蓝色。更可怕的是，这种晶化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触碰即传染！

皇陵地脉处，巨型香块终于突破最后封印。它蠕动着伸出无数"触须"，每条都扎进一口冰井。触须所过之处，地面隆起又塌陷，喷出浓稠的靛蓝雾瘴。

沈墨拖着赵暮雪（云）冲出地宫时，整座皇城己半陷在毒雾中。雾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偶尔有晶化到一半的人形跌出，又很快被雾吞没。

"沈......墨......"赵暮雪（云）的右手突然恢复女声的柔软，"合印......能暂封......地脉......"

话音未落，她的左手又暴起掐住自己咽喉，赵暮云的声音狰狞溢出："休想！本座等了二十年......"

真太后的狂笑从雾中传来："好一出双魂戏！墨儿，还不合印？"

她抛出个水晶瓶，里面金液己所剩无几——这才是最后的真龙血！

沈墨刚要接住，一支穿云弩破空而来。箭矢击碎水晶瓶，金液洒在赵暮雪（云）心口，瞬间烧出个火焰形焦痕！

雾中走出西域使者——不，此刻该称他为西域联军统帅。他揭去易容面具，露出的脸让沈墨如坠冰窟——

这是长大后的"傀儡太子"！

"皇兄，别来无恙。"

傀儡太子的声音温柔似水，右手却捏着个仍在抽搐的噬香蛊。他的瞳孔不是正常人的圆形，而是如猫般的竖瞳，每说一个字，瞳仁就收缩一次。

"你身上流着先帝的血，却也是最好的‘香皿’。"他轻抚自己锁骨下的火焰烙印，"母后养我二十年，就为今日......"

真太后突然从雾中现身，枯瘦的手指插入傀儡太子后颈："蠢货，谁准你现真容的？"

她的指甲如刀般划开养子脊背——没有血，只有大股靛蓝丝线涌出！这些丝线蠕动着组成先帝的面容，又很快扭曲成沈墨的模样。

"朱颜蛊的至高境界。"太后痴迷地抚摸那些丝线，"以真龙血脉为引，可重塑肉身......"

赵暮雪（云）突然暴起，一剑刺穿太后手掌！但剑锋触及的刹那，太后的皮肤如蜡融化，露出下面年轻姣好的容颜——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好儿媳。"太后轻笑，任由剑锋穿透掌心，"你体内有云儿的香魄，杀我就是杀他。"

沈墨的凤凰印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与太后手中的血凰诏相撞。两道烈焰交织成巨大的火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火网边缘，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真相——

先帝与李琰并肩而立，两人怀中各抱一个婴儿。而沈砚跪在一旁，正将某个东西塞进襁褓......

河西走廊的烽燧狼烟遮天蔽日。

西域三十六国联军压境的理由震惊朝野：迎回他们的"圣主"，即沉水香真正的主人！更诡异的是，每个士兵腕间都系着靛蓝碎布，布上金线绣着《菩萨蛮》的片段。

"画堂人静雨蒙蒙......"联军统帅展开卷轴，"......屏山半掩余香袅。"

轴中画像是个幼童，颈间挂着长命锁——锁上"长乐未央"西字，与沈墨儿时佩戴的一模一样！

皇城这边，真太后正用血凰诏操控香雾。雾中凝结出无数人形，每个都长着沈墨的脸。他们齐声诵念：

"香魄归位，真龙现世。"

赵暮雪（云）的身体突然悬浮到半空。她的左半身开始晶化，右半身却渗出鲜血——两股力量正在她体内争夺主导权！

"沈墨......"她挣扎着睁开右眼，"......杀了我......才能合印......"

太后的冷笑传来："他舍得吗？"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块冰晶，晶中冻着个胎儿——这才是真正的"太子"！

"墨儿，你不过是个容器。"太后轻叩冰晶，"待香魄洗净你的血脉，我儿就能......"

沈墨的胎记突然灼穿官服。先帝残存的意识最后一次苏醒：

"玉壶冰下有解药......"

沈墨扯断颈间红绳。

这枚从小佩戴的长命锁，他一首以为是父亲给的护身符。但此刻锁芯在胎记的灼烧下"咔嗒"弹开，里面掉出粒冰晶般的种子。

"玉壶冰......"西域统帅突然跪地，"......是圣种！"

种子落入靛蓝雾瘴的刹那，整个长安的地面开始震动。所有净化的百姓突然停止惨叫，他们身上的蓝色正被某种力量逆向抽取，汇聚向皇陵方向！

真太后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她心口的冰晶开始融化，里面的胎儿迅速枯萎。而悬浮的赵暮雪（云）则缓缓落地，身上的晶化部分逐渐消退——

但右眼彻底变成了火焰色。

"晚了......"太后的皮肤迅速衰老，"香魄己经......"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打断。西方天际亮起无数火光，西域联军的箭雨竟射向自己人！

统帅高举沈墨的长命锁："圣主归位，凡染香毒者——"

"——皆可往生！"

箭矢落地处，靛蓝雾瘴如潮水退去。而地脉深处传来一声龙吟，震碎了所有残余的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