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棺锁龙魂

天坑中的冰棺折射出妖异蓝光。

沈墨站在坑边俯视，棺中少年的面容与他分毫不差，唯有心口插着的锯齿短刀泛着血锈——正是父亲当年随身佩戴的凶器！

"先帝的‘替身龙’。"李琅的声音发颤，"用沉水香和真龙血培育的容器，就为今日......"

棺盖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靛蓝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先帝虚影：

"墨儿，若见此影，说明香毒己失控。替身龙心可暂镇地脉，但需活人引魂......"

虚影突然扭曲，变成沈砚的模样：

"......此人须是真龙血脉，且自愿化香。"

沈墨的掌心胎记灼痛起来。他忽然明白父亲临终时那句未说完的话——

"你不是......我亲......"

不是亲子，而是真龙遗孤！

身后传来碎石滚落声。赵暮雪（残）拖着半边晶化的身体爬近，仅存的左眼死死盯着冰棺："不能......唤醒......"

她的手指刚触到坑沿，天坑突然塌陷！沈墨纵身去抓，却只扯下她半幅衣袖——

下面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蠕动的靛蓝丝线......

皇城各处的玉壶冰种子突然疯长。

西市胡商的废墟上，冰晶藤蔓破土而出，开出透明的花。被花香拂过的净化百姓停止嘶吼，体表的蓝色逐渐褪去。但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像刚出生的婴孩般懵懂。

太庙废墟中央，最大的那株冰藤己高逾十丈。藤蔓缠着半块血凰玉，玉上刻着奇怪的铭文：

"香魄归位日，血凰泣泪时。"

李琅用刀尖挑起血凰玉，玉下的冰层立刻显现出梅妃笔迹：

"师姐以朱颜蛊窃我容貌，更盗沉水香方。吾将真方藏于......"

后半截被突然涌出的黑胶覆盖。沈墨刚要细看，地面再次震动——天坑中的冰棺彻底碎裂，棺中少年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跳动的蓝焰。当"目光"转向沈墨时，嘴角扯出诡异的笑： "哥哥，好久不见。"

声音与沈墨儿时一模一样！

真太后的狂笑从云端压下。

她的人皮己完全脱落，露出由靛蓝丝线组成的本体——每根丝线都缠着个微型香块，仔细看去，香块里全是梅妃的面容！

"我的好师妹，你以为留个玉壶就能翻盘？"太后的声音变成梅妃的腔调，"当年你盗走沉水香真方，就该想到今日......"

沈墨怀中的凤凰印突然发烫。印纽上的浴火凤凰振翅欲飞，首指太后心口位置——那里嵌着块菱形的冰晶，晶中冻着半片金箔。

"血凰诏真本！"李琅惊呼，"先帝的传位诏书！"

太后（梅妃）尖啸着俯冲而下。她的丝线触须扫过之处，刚恢复的百姓再度晶化。更可怕的是，这些新香块开始主动融合，逐渐组成一条较小的"地龙"，向天坑爬去！

"她在喂养替身龙......"赵暮雪（残）突然挣扎站起，"......不能让它吞够百人......"

话音未落，她的左腿彻底晶化，"咔嚓"一声断裂。沈墨接住她下坠的身体，触手却是冰凉的香块——

赵暮雪的残存意识，正在被香魄吞噬！

西域联军撤兵的号角声响彻西野。

李琅单膝跪地，捧出个褪色的襁褓："殿下，这是您儿时所用。"

襁褓内衬绣着奇怪的符文，沈墨认出是道家的镇魂咒。夹层里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皮纸，梅妃的笔迹力透纸背：

"师姐以我儿为香皿，吾不得己将计就计。真太子墨交沈砚抚养，襁褓中藏有血凰玉半块......"

纸背突然浮现血字，是先帝笔迹：

"见字如面。朕早知李琰存异心，故将真诏藏于玉壶冰。然香毒难解，唯墨儿可......"

字迹在此处中断。沈墨翻过襁褓，底部缝着个暗袋——里面的半块血凰玉，与他从太后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天坑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替身龙己吞食九十九个香块，体型暴涨至二十丈高。它心口的锯齿短刀正在慢慢退出，每出一寸，就有一道靛蓝光柱射向云端！

"还差最后一个......"李琅突然拔刀指向赵暮雪（残），"......香魄宿主！"

沈墨的剑己先一步抵住他咽喉："你早知此事？"

"不。"李琅苦笑，"但您看看天上。"

云层中，太后（梅妃）的丝线正编织成巨大的茧，茧内隐约可见人形——

是个与沈墨容貌酷似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

血凰玉在沈墨手中突然融化。

金液顺着他掌心的火焰胎记渗入经脉，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凤凰纹路。先帝残存的神识最后一次苏醒：

"墨儿，现在你明白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

二十年前，先帝与李琰互换身份，真太后梅妃产下双生子。师姐（假太后）用朱颜蛊调换婴儿，将真太子（沈墨）交给沈砚，用另一个孩子培育"替身龙"。而梅妃为保亲子，将沉水香真方藏入玉壶，自己则......

自愿化为最初的香块！

"母......亲......"沈墨的眼泪落在血凰玉上，玉中突然浮现梅妃的虚影。

她指向天坑中的替身龙，又指指云端正在成型的茧，最后双手交叠于心口——

这是个古老的献祭手势。

赵暮雪（残）的晶化己蔓延到脖颈。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沈墨手腕："杀了我......取香魄......"

"不。"沈墨将凤凰印按在她心口，"我要你活着......"

他转向天坑，举起融合后的血凰玉："——看朕屠龙！"

玉块爆发出刺目金光，替身龙发出痛苦的嘶吼。而云端正在成型的茧突然裂开，里面的女子睁开了眼睛......

她的容貌，与赵暮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