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皇立血誓

云端坠落的"赵暮雪"赤足踏在废墟上。

她有着与郡主一模一样的容颜，唯独眉心多了一道火焰形金纹。当目光落在沈墨脸上时，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变成梅妃特有的冷冽。

"墨儿......"她抬手轻抚沈墨脸颊，指甲突然暴长三寸，"......为何不听话？"

沈墨侧脸避让，仍被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溅在对方眉心金纹上，竟烧出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母......妃？"沈墨的掌心胎记突然灼痛。

"赵暮雪"闻言怔住，眼中浮现挣扎之色。突然，她抱住头颅发出非人惨叫——右半边身体开始晶化，而左半边却渗出鲜血！

"两种意识......"李琅拔刀护在沈墨身前，"梅妃娘娘的残念在和郡主争夺身体！"

天坑方向传来巨响。替身龙己完全拔出心口短刀，刀尖滴落的蓝色血液落地即燃。它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皇城最后的完好处——太和殿的盘龙柱轰然倒塌，露出藏在柱心的十二具水晶棺！

棺中沉睡的，正是传说中的"浴火亲卫"。

沈墨将血凰玉高举过头。

玉石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目金芒，十二具水晶棺同时开启。亲卫们揭下面甲，露出的却不是人脸，而是由靛蓝丝线组成的虚影——每个虚影心口都嵌着枚凤凰印碎片！

"参见......新主......"亲卫们单膝跪地，声音如金属摩擦，"......请承......血誓......"

他们突然集体化雾，钻入沈墨的七窍。沈墨的皮肤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每道纹路都在皮下组成先帝笔迹的治国箴言。

但更可怕的变化随之而来——他的指尖开始晶化！

"殿下！"李琅撕开前襟，露出心口与沈墨对称的火焰胎记，"血凰玉认错了主！"

他从怀中取出另半块血诏，与沈墨手中的严丝合缝拼成完整诏书：

"朕传位于弟李琰之子琅，因其身负真龙血脉。沈砚护驾有功，其女暮雪许配太子......"

沈墨的瞳孔骤缩。诏书上的"暮雪"二字被朱砂圈出，旁边小楷批注：

"实为梅妃所出，双生子之次女。"

所以赵暮雪从来不是郡主，而是公主？！

替身龙的咆哮震得地动山摇。

沈墨跃上天坑边缘时，那柄锯齿短刀正悬浮在龙心上方，刀身萦绕着靛蓝雾瘴。他伸手抓向刀柄的刹那，龙爪当头拍下——

"锵！"

一柄秋水剑横空出世，架住了这致命一击。持剑的"赵暮雪"左眼清明右眼混沌，嘴角渗血："快......拔刀......"

刀柄入手冰凉。沈墨旋开尾部的机关，暗格中掉出张薄如蝉翼的皮纸，父亲的字迹依稀可辨：

"沉水香真解：以真龙心头血三滴，合香魄宿主天葵，佐以玉壶冰茎......"

配方末尾画着个古怪的符号，沈墨突然想起——这是赵暮雪剑穗上螭纹玉坠的纹路！

替身龙突然剧烈抽搐。它心口的空洞里伸出无数靛蓝丝线，缠向"赵暮雪"的咽喉。沈墨挥刀斩断丝线，蓝血喷溅在两人身上，竟腐蚀出相同的火焰形伤痕！

"原来如此......"李琅不知何时出现在坑边，"......你们本就是一对阴阳香魄。"

他突然挥刀刺向自己心口，取出三滴金血抛给沈墨："真龙血有了，还差......"

目光转向仍在挣扎的"赵暮雪"。

"赵暮雪"的右臂突然掐住自己脖子。

"休想......用我的......血......"梅妃的声音从她喉间挤出，"......这具身体......本宫......"

沈墨一把扯下她腰间螭纹玉坠，按在配方所示位置。玉坠"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渍——这才是真正的"香魄宿主天葵"！

"你早知此事？"沈墨厉声问李琅。

对方苦笑："沈大人当年调包的不只婴儿，还有......"

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替身龙彻底暴走，它吞下了最后一批香块，体型己高达三十丈！更可怕的是，所有被玉壶冰恢复的百姓又开始净化，而这次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赵暮雪"突然安静下来。她抬起完好的左手，轻触沈墨心口："你......选好了吗？"

沈墨这才发现，她左眼瞳孔深处藏着个小小的"雪"字——这才是真正的赵暮雪！

配方在手中突然自燃。火焰组成沈砚的虚影，说出最后一句遗言：

"墨儿，解毒需牺牲一种香魄。要么她死，要么你化为镇国香块......"

太和殿废墟上，临时搭建的祭坛布满裂痕。

沈墨穿着从瓦砾中挖出的衮服，腰间却别着那柄锯齿短刀。十二浴火亲卫分列两侧，每人体内都延伸出靛蓝丝线，连接着中央的"赵暮雪"——她被困在水晶柱中，一半身体晶化，一半仍在渗血。

李琅捧着先帝冠冕上前："陛下可想清楚了？"

沈墨看向天际。替身龙正在云层中翻滚，每次呼吸都喷出更多毒雾。而更远处，西域联军的铁骑己开始撤退，他们带走了昏迷的"太后"和那口神秘冰棺。

"解药需两种香魄相融。"沈墨突然拔刀刺向自己心口，"但没说必须是谁的。"

金血喷溅在水晶柱上，赵暮雪的晶化部分开始褪色。而沈墨的皮肤下，靛蓝纹路如藤蔓疯长——他正在主动吸收皇城弥漫的香毒！

"你......"赵暮雪恢复清明的左眼涌出泪水，"......何必......"

沈墨将冠冕戴在自己头上，举起燃烧的配方："朕以真龙之名立誓——"

"——愿化香魄镇山河，换天下百姓......"

话未说完，水晶柱突然爆裂。赵暮雪挣脱束缚扑来，一把夺过短刀刺入自己心口！

"陛下错了。"她嘴角溢血，"解毒只需香魄宿主自愿献祭......"

她的血溅在沈墨衮服上，竟化作无数金色凤凰，冲向云端的替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