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涅槃·双生

冰婴的身体在沈墨怀中化为万千光点。

金蓝交织的光流如百川归海，顺着沈墨的裂痕涌入体内。终南山开始崩塌，靛蓝岩浆倒灌入云，将天幕染成血红色。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都裹着细小的火焰纹！

"不——"李琅从火口爬出，玉钉松动的额间血流如注，"那是我的......"

光流完全没入沈墨眉心的刹那，他双瞳彻底化为金蓝漩涡。右臂晶壳爆裂，露出的不再是血肉，而是涌动的《浴火凤凰图》！

"蓝雪"的香藤枪在距他心口三寸处僵住——藤蔓突然反缠住她自己脖颈，赵暮雪的声音从她喉间挤出："快......走......"

山巅祭坛的人面花集体凋零，而九十九具晶尸竟同时跪伏，朝着沈墨高呼："恭迎圣皇归位！"

西域联军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蓝雪"的左半边身体突然失控，香藤绞碎自己的右腿后，疯狂袭向李琅的军队。被刺穿的士兵不流鲜血，反而绽放出金边蓝蕊花——正是宫宴上变异的前兆！

李琅捂着流血的额头踉跄后退："师姐？！"

他额间脱落的玉钉处，赫然露出与冰婴一模一样的火焰纹！记忆如潮水涌来：红烛案那夜，梅妃将真正的玉钉插入他眉心时说："琅儿，你要替墨儿承受香魄之痛......"

"兄长......"李琅突然朝沈墨伸手，声音变回少年清朗，"小心身后！"

"蓝雪"的右半身趁机暴起，香藤组成的长矛首刺沈墨后心——

矛尖却在最后一寸被突然凝固的血雨冻住！

沈墨的意识海中，三魂鼎立。

冰婴的魂魄赤足站在金色浪尖，脚下踏着完整的《浴火凤凰图》；"太子"盘踞在靛蓝旋涡中央，周身缠绕先帝笔迹的密诏；而沈墨自己的意识被挤到边缘，正逐渐透明化。

"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太子"狞笑着抓向冰婴，"何必反抗？"

冰婴不答，小手轻拍海面。浪花中浮现赵暮雪自刎的画面："爹爹，娘亲是为你死的。"

沈墨的残识突然暴起，将"太子"撞入旋涡："滚出我的身体！"

三方混战掀起惊涛骇浪。外界终南山的实体随之震颤，岩浆喷涌至百米高空！

最大那朵人面香魄花突然爆开。

梅妃的残魂踏着花瓣现身，手中捧着盏冰灯——灯芯竟是当年红烛案最后熄灭的那根蜡烛！

"师姐，你输了。"她轻抚李琅流血的额头，"琅儿额间的才是真太子纹。"

灯焰映出骇人真相：

- 当年先帝与梅妃调换的不仅是婴儿，还有魂魄

- 李琅体内封印着真正的太子善念，而"太子"恶念被植入沈墨体内

- 冰婴是梅妃用香魄重塑的纯净容器，就为今日融合归一

"现在，该结束这场闹剧了。"梅妃突然掐住"蓝雪"咽喉，"香魄宿主不死，轮回不止！"

沈墨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锯齿短刀——刀尖对准了赵暮雪的心口！

"蓝雪"的香藤突然全部软化。

赵暮雪的左眼恢复清明，主动挺胸迎向刀尖："动手......"

刀锋入肉的闷响中，没有鲜血喷涌，只有无数靛蓝丝线从伤口涌出。这些丝线在空中组成完整的赵暮雪虚影，温柔地抱住沈墨：

"记住，香魄非毒......"

她的声音逐渐消散："......执念才是。"

李琅突然抢过梅妃的冰灯掷入地脉火口："那就一起死！"

山崩地裂中，沈墨彻底吸收了最后一丝光流。当他再度睁眼时——

左瞳金焰，右眸蓝冰，而终南山巅开满金边蓝蕊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