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贾东旭相亲

旧社会里，四九城的花街柳巷不少，最富盛名的要数“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在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铁树斜街以南，由西往东依次为：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胡同、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

老四九城有句俗语：“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唱戏的不离百顺、韩家潭。”

在旧社会，“八大胡同”是许多官宦权贵、文人墨客聚会，纵酒寻欢、讴歌作乐的最佳畅游之地。

当初，易中海第一次去“八大胡同”，还是聋老太太的大儿子跟朋友吃酒聚会时，带着他去长的见识。

待到易中海工作后，成了一名钳工师傅，有了稳定的收入，曾经流连“八大胡同”是他最大的乐趣。

不过，进入新社会，作为藏污纳垢之地的“八大胡同”不复存在了，那些姑娘们经过教育改造，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媒婆身旁的姑娘身姿摇曳，看人时眼波流盼、顾盼生辉，易中海的魂魄一下就被她勾走了，这让仅有四十来岁、心还未老的他，对那姑娘动起了只有在“八大胡同”里才会生出的心思。

随着那姑娘跟着媒婆进了相亲的人家，消失在了易中海的视线里，这让他开始患得患失，心里面有一道声音在提醒他：得赶紧想办法留住这姑娘啊！

自那姑娘进了相亲人家的屋子，哪家大儿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姑娘，就连他家小点的半大小子，也在那一个劲的盯着他哥哥的相亲对象瞅。

媒婆积极的穿针引线，双方交谈了解后，那姑娘非常满意：男方有稳定的正式工作，在这大杂院里也有婚房，偷偷告诉 媒婆她同意这门婚事。

男方父母瞧出自家的儿子中意来相亲的姑娘，寻了个借口避到里屋商量了起来。

“孩子他爹，看咱家老大的样子是看上这姑娘了，要不，我们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吧？”

“老伴，这姑娘的娘家可是在四九城郊的，今后结婚有了孩子，‘挪骚屋’都会成问题的。”

“现在是新社会，四九城里可不比她所在的秦家村农村，她既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文化的，将来嫁进了我们家，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啊？”

“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和一副顾盼生辉的骚模样，能当饭吃吗？就我们家大小子老实本分的性子，能吃得住她才怪。”

“我们是普通人家，还是找一个四九城里的、有工作的、模样过得去的就行了。过日子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安安稳稳的人才能长长久久。”

“那行，反正我们家儿子年龄还不算大，再看看吧！”

男方父母嘀咕完，回到堂屋跟媒婆客气了几句，委婉表达了他们家孩子跟那姑娘不合适，希望以后再有适合的，麻烦媒婆带来看看。

媒婆带着那姑娘前脚离开相亲的人家，后脚他家屋里就传出了他们大儿子愤怒的质问声：“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啊？结婚是我自个儿的事，我看上的姑娘，你们怎么能替我回绝了呢？”

“儿子，结婚不是过家家，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结婚只是你人生的开始，婚后有了孩子，吃喝拉撒那样不要开销。你想想：靠你一个人出去上班，家里面有一堆孩子，你养的活吗？”

“再说，我们会老的，能一直帮你守在家里看着一个漂亮儿媳…”

那家人家的对话声越来越小，没多久就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等候着的易中海见到媒婆带着那姑娘出来，几步就尾随了上去。待出了大杂院，那媒婆见易中海跟着她，好奇的问道：“看您这意思，你这是替你家儿子寻媳妇呢？”

“嗨，瞧您说的，我还没儿子呢！”

“不过，您也算说对了，我是帮我徒弟寻摸媳妇呢！”

“我是住隔壁四合院的，您带这姑娘都来这块地界了，去咱那瞅瞅吧！”

易中海解释完，热情的带着她俩进了四合院。

过了中院抄手游廊，易中海指着中院西厢房的三间房介绍说是他徒弟家的屋子。领着她们进了易家，急忙吩咐李翠兰去泡茶，嘱咐还赖在易家的贾东旭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边幅。

还别说，贾东旭虽然看上去憔悴、脸上胡子拉碴的，但他的长相细皮嫩肉的真不差，那姑娘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

贾东旭见到易中海领了一个美目流转的漂亮姑娘回来，心里也不再惦记着他老娘的事了，春心泛滥的他嗷一嗓子应了一声就往家里跑。

趁着李翠兰跟那姑娘唠嗑的当口，易中海把媒婆拉到一旁，偷偷塞了五万块钱给她，请她在当中多撮合，声言事成之后另有谢媒钱。

八字还没一撇，就白得了五万块，这年月，很多人家嫁姑娘的彩礼也就是20来万上下的样子，媒婆见易中海出手这么大方，眉开眼笑的应承了下来。

贾东旭捯饬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回到易家时整个人的面貌精神了不少，引得那姑娘时不时的偷瞄贾东旭。

媒婆牵线搭桥，先把那姑娘做了介绍，易中海适时地介绍了贾东旭的情况，当然他把贾张氏在拘留所，要吃官司的事给隐瞒了。

双方聊开后，易中海借口：今儿个的日子难得，要去外面小饭馆吃饭，他得去拿点钱，说着就进了易家里屋。

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偷偷藏下的当年去“八大胡同”玩时助兴用的“龙凤丸”，拿了一颗藏在兜里，带上了工作证又装了些钱，神色如常的回到了易家客堂。

“翠兰，今儿个东旭跟淮茹相亲，这么喜庆的日子，咱一块出去吃一点吧！”

“老太太的腿脚不利索，让她自个儿将就一顿算啦。”易中海口是心非的对着陪聊的李翠兰说道。

李翠兰是属于性子比较老实的家庭煮妇，加上她没为易中海生儿育女，所以，平常她跟易中海相处时，基本上可以说是有点唯唯诺诺。

但她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贾张氏什么德行，易家跟贾家那么多年的对门街坊，她还能不了解。

她可不想去掺和贾东旭的婚事，担心：到时候要是婚事成了，他俩的小日子过得好，不一定会谢她；别碰上点什么事，贾家人天天来找她的麻烦。

再说，这些天，不死不活的贾东旭天天赖在易家，她早就烦透了，可是她作为师娘，怕落人口舌，又不好意思赶他。

今天见他们都要出去，避之不及的回绝道：“中海，老太太年纪大了，我放心不下，还是你们出去吃吧！”

进了四合院附近的小饭馆，易中海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这年月大鱼大肉少见，媒婆见到饭菜那么丰盛，借着催促秦淮茹多吃点，她大快朵颐了起来。

贾东旭陪着易中海喝起了小酒，他为了给媒婆、秦淮茹留下好印象，热情的给她们斟上了酒。

贾张氏年纪轻轻守寡，独自拉扯大贾东旭，在贾东旭的成长路上，家里哪有男人教他喝酒。那媒婆走街串巷的吃百家饭，喝起酒来倒是酒量不小，跟易中海、贾东旭有来有往。

媒婆不光自已喝，兴致来了还一个劲的劝秦淮茹也喝点，秦淮茹盛情难却，只得陪着喝了几口。秦淮茹在秦家村娘家，能吃饱都是问题，那喝过什么酒，没喝上多少，红晕就出现在了她脸上。

酒菜吃的尽兴，媒婆大着舌头劝秦淮茹：趁着这趟来四九城时带了结婚所需的证明材料，明儿个抓紧跟贾东旭去领结婚证。

已经喝得晕头转向的贾东旭听了，那是求之不得，一个劲的在哪感谢媒婆撮合了他俩的婚事。

酒足饭饱，媒婆想带秦淮茹回家将就一夜，此时，易中海大包大揽的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可以帮秦淮茹去附近轧钢厂的招待所开一间房。这样，明早两人去领结婚证也能方便些。”

媒婆见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今天招待的又这么隆重，那会想到看着长相正气的一个人会是衣冠禽兽，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打包了些剩菜便先行了一步。

贾东旭本来嚷着要陪着秦淮茹一起去招待所，可他出了小饭馆被风一吹，他的腿脚就不听他使唤了。

秦淮茹看着贾东旭的醉态，体贴的提议道：“易师傅，咱要不先送贾东旭回去吧？”

事态走向基本按照易中海的算计进行着，他哪有出言反对的道理，笑呵呵的扶着贾东旭走向了四合院。

贾东旭喝酒喝多了，腿脚虽然不听使唤，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到了四合院门口，好强的说道：“师傅，我没喝醉，自已回家就行，有劳您去把淮茹安顿好…”

易中海是轧钢厂的钳工大师傅，凭着工作证在厂里的招待所轻易地开到了一间房。他把秦淮茹送进了房间，殷勤的去帮忙打来了一暖水瓶开水。

回到房间，他见秦淮茹已经闭着眼睛靠在床上休息，背对她拿出了“龙凤丸”泡了一杯水。

“淮茹，来喝点醒酒汤吧，等你喝完就舒服了。”易中海端着那杯水到了秦淮茹近前，一本正经的柔声说道。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把那一杯子有药味的水喝完，站在一旁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