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蜜蜂

莉莉安注意到这一幕，却什么也没说。她找了一处阳光充足的草地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汤姆也坐下。

"看那只蜜蜂。"她指着一朵蒲公英上的蜜蜂，"现在，观察它的飞行轨迹。"

汤姆皱眉，不解，"这有什么..."

"嘘。"莉莉安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汤姆瞬间僵住了，"观察，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汤姆不情愿地照做了。十分钟后，他不耐烦地说："它在采蜜，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这有什么特别的？"

"它的飞行路线。"莉莉安引导着他说，"看到那些弧线了吗？那是一个古老的符文——Sowilo，太阳的象征。"

汤姆眯起眼睛，看向莉莉安，"你是说蜜蜂会画魔法符文？"

"所有生物都在无意识地使用魔法。"莉莉安伸出手，那只蜜蜂立刻离开花朵，停在她的指尖，"魔法不是人类发明的，汤姆。我们只是发现了它，给它起了名字，制定了规则。"

蜜蜂在她指尖化作一团金光，然后变成了一枚小小的、发光的符文，正是它刚才飞行的轨迹。

汤姆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教我。"

"先学观察。"莉莉安让符文消散，"真正的魔法始于耐心。"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科尔夫人！汤姆又在做怪事了！"

是艾米·本森，一个瘦小的女孩，正指着他们大喊。很快，科尔夫人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担忧。

"莉莉安，亲爱的，你没事吧？"科尔夫人紧张地看着汤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莉莉安站起身，裙摆上的草屑自动脱落："我们在观察自然，夫人。汤姆在给我讲蜜蜂的知识。"

科尔夫人一脸难以置信，"汤姆？讲知识？"

汤姆低着头，但莉莉安能看到他眼中翻腾的怒火。

"是的。"莉莉安甜甜地笑着，伸手拉住汤姆的手，"他是个很好的老师。"

她能感觉到汤姆的手在她掌心里僵硬了一瞬，但没有抽走。

科尔夫人看起来更加困惑了，"好吧...午饭时间到了，你们该回来了。"她犹豫地补充道，"莉莉安，你的特殊安排己经准备好了。"

等科尔夫人走远，汤姆猛地甩开莉莉安的手，"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那不是怜悯。"莉莉安平静地说，"是策略。现在科尔夫人会对你改观，你在孤儿院的处境会变好。"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汤姆冷冷地说。

"但你确实在乎。"莉莉安首视他的眼睛，"否则你不会每次被指控偷窃时都那么愤怒。你恨他们误解你，即使你真的偷了东西。"

汤姆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变得冰冷，"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转身要走，莉莉安的声音让他停住脚步，"今晚午夜，如果你还想学真正的魔法，来我的房间。记得带上你的那些小收藏。"

汤姆走了，没有回头，但莉莉安知道他会来的。毕竟，求知欲是这个男孩最强烈的欲望，甚至超过了对权力的渴望。

午饭时，莉莉安被安排在科尔夫人旁边的特别座位，面前是一份比别的孩子丰盛得多的餐点。她能感觉到整个餐厅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好奇的、嫉妒的、崇拜的。

而在最远的角落，汤姆·里德尔独自坐着，黑眼睛如同两口深井，倒映着银发女孩周身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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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第十二下，莉莉安的房门便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她没有起身，只是动了动手指，门锁便无声地滑开了。

汤姆·里德尔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那个铁盒，黑发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他的眼睛先扫视了一遍房间——莉莉安己经将这里变得几乎认不出来了。墙壁上爬满了会发光的藤蔓，在天花板上交织成星座的图案；几颗悬浮的光球在角落里缓缓旋转，投下变幻的影子；而那扇窗户则变成了一幅活动的画，展示着一片他从未见过的星空。

"进来吧。"莉莉安盘腿坐在床上，银发披散，像是另一道月光，"把门关上。"

汤姆轻轻关上门，手指在门把上多停留了一秒——他注意到门锁根本没有钥匙孔。

"你施了魔法。"他说，声音里混合着惊叹与警惕，"如果科尔夫人检查——"

"她只会看到一个熟睡的女孩和锁好的门。"莉莉安拍拍身边的空位，"来，给我看看你的收藏。"

汤姆犹豫了一下，最终走到床边坐下，但没有靠得太近。铁盒在他膝上发出轻微的金属响声，他打开它时的动作几乎是温柔的。

莉莉安探头看去：几个玩具士兵、一枚闪亮的纽扣、一条贝壳项链、一本破旧的《英国鸟类图鉴》，还有——她的眉毛微微抬起——一缕被丝带绑住的金色长发。

"艾米·本森的头发。"汤姆平静地说，注意到她的目光，"去年夏天她剪短发时我捡到的。"

莉莉安没有评价，只是伸手拿起那本图鉴，"你喜欢鸟？"

汤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它们...能飞走。去任何地方。"

莉莉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翻开图鉴。书页自动在她手中快速翻动"看。"她用手指描摹着插图，那只乌鸦突然从纸面上站了起来，抖了抖羽毛，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汤姆屏住呼吸，看着纸乌鸦跳出书页，落在他的手腕上。他能感觉到羽毛轻触皮肤的奇妙触感，完全真实。

"这是活的吗？"他小声问，生怕惊飞了它。

"既是也不是。"莉莉安说，"它存在于魔法与现实之间——就像你，汤姆·里德尔。"

汤姆抬起头，乌鸦在他手腕上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什么意思？"

莉莉安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拿起那个铁盒，将里面的物品倒在床上，"每一个物品都承载着记忆和情感。魔法最原始的形式就是捕捉这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