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龙吟现

林渊攥着残玉躲在石碑后，暴雨浇得他睁不开眼。宋明远的骂声越来越近："小兔崽子！把遗诏交出来，还能留你个全尸！"话音未落，林渊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借着雨幕掩护，精准砸灭追兵手里的火把。

黑暗中传来兵器相撞声，林渊趁机摸向石碑底座。指尖触到凸起的龙纹，用力一按，地面轰然裂开条缝。他顺着湿滑的石阶往下爬，腐木的霉味混着咸腥海风扑面而来——底下竟是条首通海边的暗道！

"林公子好手段！"熟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林渊抬头，柳烟斜倚在洞口，手里把玩着火折子，"就知道你能找到这里。沈万三的'水龙吟'，可是当年朱元璋钦点的海上金库。"她突然松手，火折子坠入暗道，瞬间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壁画。

壁画里画着宝船出海的场景，每艘船上都印着太极双鱼。林渊瞳孔骤缩——这图案和江晚晴密室、钱庄账本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更惊人的是，最后一幅壁画里，朱元璋将半块玉玺递给沈万三，旁边题字："财权两分，永镇山河"。

"想知道真相？"柳烟踩着积水走近，裙角沾满泥浆，"当年沈万三根本没被抄家，他带着一半宝钞秘钥逃去了南洋。而你爹..."她突然贴近林渊耳边，"就是沈万三钦点的传人！"

林渊浑身血液凝固。父亲书房里那些看似随意的莲花暗记、密室里的宝钞模板、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珏...所有碎片在脑海里轰然拼合。可还没等他反应，洞口突然传来巨响，宋明远踹开石门，身后跟着太子的亲卫军。

"柳烟！你竟敢私通逆党！"宋明远举剑指向柳烟，却突然变招刺向林渊，"太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钧一发之际，柳烟甩出软鞭缠住林渊的腰，两人顺着暗道狂奔。身后箭矢如雨，林渊瞥见亲卫军胸口的玄铁令牌——和他在钱庄密室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原来太子的势力，早就渗透进了江南每一个角落。

转过弯，暗道尽头出现一道青铜门。柳烟将自己的双鱼令和林渊的残玉同时嵌入凹槽，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当大门缓缓开启，林渊差点屏住呼吸——数十艘宝船模型整齐排列，最中央的玉台上，放着个鎏金箱子，箱盖上刻着"水龙吟"三个篆字。

"打开它！"柳烟推着林渊上前，"里面装着沈万三留下的三百万两黄金，还有能让宝钞起死回生的真配方！"

可就在林渊触到箱盖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宋明远带着人破墙而入，太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柳烟，你以为能瞒得过朕？"林渊转头，只见太子身着龙袍，手中握着的竟是完整的宝钞玉玺，"沈万三的宝藏，本就是朕留给自己的登基贺礼！"

柳烟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个登基贺礼！太子殿下可知，这'水龙吟'真正的秘密，不是黄金，而是..."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朱砂痣——赫然是个太极双鱼的形状！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苏明月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接着！"一条绳索甩下来，徐清瑶和江晚晴趴在暗道顶部的通风口，手里举着火铳。"呆子！再不跑船都要沉了！"徐清瑶大喊，火铳对着亲卫军就是一轮齐射。

混乱中，林渊抓住绳索往上爬。可就在这时，柳烟突然扑向鎏金箱子，将其死死抱在怀里："想拿走'水龙吟'？做梦！"她按下箱底的机关，整个密室开始注水。太子脸色骤变，带着人仓皇逃窜，宋明远却红着眼往箱子扑，被柳烟一脚踹进水里。

"林渊！快走！"柳烟的声音被水声淹没。林渊最后一眼看见她在水中微笑，怀里的箱子渗出金光，与她胸口的双鱼痣交相辉映。当海水彻底灌满密室，他终于明白父亲日记里那句话的意思——真正的财富，从来不是金银，而是掌控财富的钥匙。

浮出水面时，苏明月一把拽住他。远处码头上，沈忠正指挥着商船起锚，船头挂着的灯笼在雨中明明灭灭，映出船帆上巨大的太极双鱼。江晚晴递来件蓑衣，手指还在发抖："沈忠说，这些船能带你去南洋...找真正的宝钞秘钥。"

林渊望着翻滚的海面，握紧手中的残玉。太子、宋明远、柳烟，这些人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这场钞法之争，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序章。而他要做的，就是带着沈万三的秘密，在南洋掀起一场真正的风暴。

暴雨中，商船破浪而行。林渊站在船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苍凉而激昂，正是江南百姓传唱的童谣："水龙吟，乾坤转，宝钞开，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