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应天烽火

福船沉没掀起的巨浪拍在礁石上，林渊呛着海水爬上岸，怀里的《钞法大典》己被血水晕染。沈若璃撕下裙摆替苏明玥包扎伤口，毒箭深入肺腑，黑衣女子的嘴唇己经发紫：“姐...别管我...周文渊死前...在密室暗格...”

苏明月红着眼眶捂住妹妹的嘴：“闭嘴！我说过要带你回家！”她转头冲林渊喊：“快用罗盘！沈家秘术说不定能...”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三骑快马冲破晨雾，领头的正是太子身边的太监总管，手里高举的金牌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渊接旨！”太监尖着嗓子展开黄绫，“尔等勾结倭寇，私铸宝钞，意图谋反！着令即刻押解回京，沈家余孽...”话音未落，徐清瑶的长鞭卷住金牌狠狠一扯，金丝绣成的“奉天承运”西字应声而碎。

“放你娘的狗屁！”徐清瑶叉腰大骂，“分明是你们想抢活字宝钞！”她话音刚落，天空突然炸开信号弹，应天府方向浓烟滚滚。江晚晴脸色煞白：“是云锦钱庄的烟火暗号！城里出事了！”

林渊握紧罗盘，上面的双鱼图案竟开始逆向旋转。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批注：“当双鱼倒转，便是终局之兆”。沈若璃突然抓住他手腕：“快！用你的血激活罗盘！周文渊在密室藏了个...”她的话被一阵阴笑打断。

柳烟不知何时挣脱了穴道，倚着断树把玩着火铳：“告诉你们个好玩儿的——太子和汉王早就联手了！周文渊那老东西自以为掌控全局，其实不过是帮他们清理障碍！”她将枪口对准林渊，“交出大典和罗盘，我保你们全尸。”

千钧一发之际，苏明玥突然暴起夺过柳烟的火铳。枪响的瞬间，她将柳烟推向林渊，自己却被流弹击中胸口。“姐...暗格里...有...”苏明玥倒在血泊中，手指死死抓着林渊的衣角。

林渊顾不上悲痛，冲向沉船残骸。在密室焦黑的暗格里，他摸出个沾满油渍的牛皮卷，展开竟是张应天府城防图。图上用红笔圈出十几个位置，每个圈里都画着宝钞纹样——而最中心的标注，赫然是紫禁城！

“不好！”林渊猛然抬头，“太子他们要用活字宝钞砖炸皇宫！”他话音未落，岸边突然传来轰鸣。二十余艘战船破浪而来，船头旗帜上同时绣着东宫蟠龙与汉王玄色螭纹。甲板上，太子和汉王并肩而立，身后跟着的士兵推着上百辆装满宝钞砖的马车。

汉王举起千里镜，放声大笑：“林渊！知道为什么留你活到现在吗？因为只有你的血，才能启动活字宝钞的自毁程序！”他猛地扯开马车篷布，露出里面堆叠如山的宝钞砖，每块砖上都插着引信，“看到了？这些砖遇血即燃，炸平紫禁城，再把罪名栽赃给你！”

林渊感觉后背发凉。沈若璃突然惊呼：“这些砖的烧制手法...是当年沈万三为防不测留下的后手！只要...”她的话被太子的怒吼打断：“给我抓活的！”数十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却在这时，林渊手腕突然传来剧痛——罗盘自动划破他的皮肤，鲜血滴在宝钞砖上。

奇迹发生了。原本暗沉的砖面突然流转金光，引信滋滋作响却无法点燃。更惊人的是，宝钞砖上的纹样开始重组，在空中拼成朱元璋的全息投影：“孽子！当年留活字宝钞，是为护佑百姓，岂容尔等祸乱天下！”

太子和汉王脸色骤变。林渊趁机大喊：“徐清瑶！用长鞭缠住宝钞砖！苏明月，银针封住士兵穴位！”混战瞬间爆发，他却在此时瞥见柳烟偷偷摸向汉王腰间——那里挂着个眼熟的香囊，绣着的莲花暗记与父亲书房的如出一辙！

“柳烟！你敢背叛我们？”汉王发现偷袭，反手一剑。柳烟侧身避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首刺汉王咽喉：“蠢货！从始至终，你们都是沈家的棋子！”她的笑声混着刀剑碰撞声，“还记得沈万三的女儿吗？她早在二十年前就...”

话未说完，太子的侍卫射出冷箭。柳烟踉跄着撞向宝钞砖堆，鲜血溅在砖面上。诡异的是，这些砖竟开始自动拼接，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大明版图。而版图上，应天府的位置亮起刺目红光，正是周文渊密室暗格标注的皇宫所在。

林渊突然明白父亲纸条上的未尽之言。他举起罗盘对准红光，大喊：“所有人退后！真正的秘钥不是毁掉宝钞，而是...”他的话被爆炸声吞没。皇宫方向腾起蘑菇云，金光之中，他仿佛看见朱元璋的虚影冲他点头，而太子和汉王的身影，在烈焰中逐渐扭曲成灰烬。

硝烟散尽，林渊瘫坐在地。柳烟奄奄一息地爬过来，塞给他个蜡丸：“去...找沈...沈...”她的手无力垂下，怀中掉出半块玉佩——和林渊的残玉能拼成完整的双鱼。

远处传来马蹄声。这次冲来的是苏明雪率领的锦衣卫，还有手持太子令箭的徐达旧部。苏明雪看着满地狼藉，将金牌递给林渊：“陛下有旨，宝钞之乱己平，现命林渊...”她的话被江晚晴的惊呼打断。

林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天空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宝钞，每张宝钞上都印着同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握紧手中的蜡丸，知道这场关乎大明命脉的钞法之争，远未结束。而蜡丸里藏着的线索，或许将揭开沈万三最后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