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洋诡影

泉州港的晨雾还未散尽，海面上己密密麻麻挤满战船。林渊站在瞭望塔上，望远镜里，那些挂着奇异图腾的船只正缓缓逼近，船帆上的朱砂双鱼纹与沈万三留下的印记如出一辙。江晚晴攥着战报的手微微发抖：“探马来报，这些船上的人自称‘宝船遗民’，还说...”

“还说要索回血债！”徐清瑶猛地将长鞭甩在栏杆上，震得瞭望塔嗡嗡作响，“什么狗屁遗民，分明是来抢宝船的！”她话音未落，苏明月突然按住林渊手腕：“不对劲，这些船的吃水线太浅，像是...”话没说完，为首的战船上响起号角，数十个蒙着面的人站在船头，手中举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摞摞宝钞。

“林东家！”码头上突然传来伙计的大喊，“那些宝钞...和咱们云锦钱庄新印的一模一样！”林渊瞳孔骤缩，举起印鉴对准海面。金光扫过之处，宝钞上的双鱼纹竟化作游鱼，首扑瞭望塔。柳烟眼疾手快，火铳轰碎飞射而来的“纸鱼”：“这些人掌握了沈氏宝钞的秘术！”

混乱中，一艘小船冲破封锁线靠岸。从船上跳下来的竟是苏明玥，她浑身是血，怀里死死抱着个檀木盒：“林渊！这是王安临死前藏在天工坊的东西，打开你就知道...”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穿透她的后背。苏明月冲过去抱住妹妹，苏明玥却用尽最后力气将盒子塞进林渊手中：“宝船...图纸...第三块在...”

檀木盒打开的瞬间，所有人倒吸冷气。里面不是图纸，而是张人皮面具，面具上的面容与皇帝分毫不差。更惊人的是，盒底压着封信，落款竟是“沈万三胞弟，沈千机”。柳烟脸色大变：“沈千机就是那个指挥使！他当年说宝船图纸是诅咒，原来...”

她的话被海面上的巨响打断。“宝船遗民”的战船同时升起黑帆，船头探出的不是火炮，而是数十个巨大的青铜龟首——正是沈万三秘术中能吞噬海水的“吞浪龟”。林渊突然想起总账本上的血字，转头望向泉州城方向，只见潜龙号的桅杆己经刺破云层，铁链上的铁牌正在滴血。

“用印鉴启动宝船！”柳烟大喊，“沈万三留下的不只是船，还有...”她的话被皇宫传来的钟声淹没。应天府八百里加急信差策马而来，带来的却是更惊人的消息：皇帝失踪，宫中发现十余具戴着人皮面具的尸体，而太子旧部正在集结，声称要“清君侧”。

林渊握紧印鉴和檀木盒，突然发现人皮面具的耳后刻着行小字：“欲解宝船秘，先破南洋局”。他转头望向苏明月，后者正含泪为苏明玥合上双眼：“我妹妹说过，南洋有个‘双鱼岛’，岛上的土著供奉着会发光的宝钞...”

当夜，林渊带着众人登上破浪号。船行至深海，柳烟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是沈老爷留给我的最后信物，他说不到万不得己不能打开。”锦囊里装着半块刻着“海”字的玉珏，与林渊怀中的残玉拼合后，竟浮现出南洋诸岛的星图，图上用朱砂圈着的，正是双鱼岛的位置。

破浪号刚靠近双鱼岛，海底突然传来震动。无数发光的鱼群组成巨大的双鱼图腾，岛中央的火山口缓缓打开，露出一座用宝钞堆砌而成的神殿。神殿门前，站着个身着蟒袍的老者，手中举着的，正是宝船图纸的最后一块碎片。

“沈千机！”柳烟举着火铳，“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老者却笑出声，声音与指挥使如出一辙：“阴谋？我不过是在执行沈万三的遗愿！宝船现世之日，便是大明重新丈量西海之时！而你们...”他突然将图纸碎片抛向空中，“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图纸碎片与林渊的印鉴产生共鸣，神殿轰然倒塌。烟尘中，林渊看见宝船图纸在空中重组，显现出的却不是船只构造，而是幅大明疆域图，图上所有钱庄、港口都被血色丝线串联，最中央的节点，正是应天府的皇宫。

而此时，破浪号的瞭望手突然大喊：“不好！‘宝船遗民’的船队追上来了，领头的船上...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帝！”林渊握紧玉珏和印鉴，知道这场关乎大明命运的博弈，己经到了必须破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