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仿似有点理解

六岁的何雨水很懂事，知道爸爸抛弃了自己，哭了一阵子，哥哥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哥哥不懂得心疼人，她饥一顿饱一顿，从来不哭闹，知道哥哥不容易，生怕自己不乖不听话，哥哥也抛弃了自己。

“哥，你吃呀，”何雨水记事里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何雨柱看着何雨水，摸摸她的头顶，想起了六岁的自己，和何雨水差不多，又瘦又小。

他比何雨水更幸运，因为他有一个好妈妈，妈妈临死前叮嘱哥哥好好照顾弟弟，而忠厚的哥哥一生都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可何雨水的妈死得早，她的爸上了寡妇的贼船，头脑里全是寡妇的丰乳，屁颠屁颠地跑了，哪记得儿子和女儿需要照顾。

“你吃，哥饱了。”他拈起一颗车厘子，“这个也好吃，解腻。”

何雨柱张开嘴，咬了一口车厘子，笑着点头，“真的，真好吃。”

“不要吃太多，免得拉肚子，剩下的，明天再吃。”他摸着雨水的头顶，“还有新衣裳新皮鞋，等会试试合不合身。”

何雨水穿上小红皮鞋，刚刚合脚。

画架旁摆着一双何雨水的旧鞋，原来秦淮茹比对了旧鞋，怕皮革没有布料宽松，还特地画大了一厘米，还是个细心人。

再拿出小棉袄，雨水摸着软软的蕾丝边，再摸着手肘上的红蓝汽球，高兴地穿在身上，又是蹦又是跳，把老师教的歌儿都唱了一遍。

到了睡觉的点，何雨柱坐在床头，何雨水睡觉也抱着新外套，兴奋得睡不着，一会又爬起来，“哥，后院那个张小花不能再笑我了。我的衣裳比她的好看。”

何雨柱摸着雨水的头发，给她讲了三个安徒生童话，何雨水才沉沉睡去。

替雨水掖上被子，走到庭院，靠着清冷的墙看着头顶那一轮冷月，这个点，应该是他和哥哥坐在阳台，喝二锅头的时候，他会事无巨细地讲案子，哥哥会听得好入迷。

长兄为父。

他知道，他在哥哥的眼里，就是最值得疼的那个乖儿子。

好想抽一根烟。

秦淮茹一进垂花门，就看到仰着头发呆的何雨柱，首到他身边，他还不知道，被她嘿的一声吓了一大跳。

“回来啦，赶紧吃点东西，给你留上了。”惊魂未定的何雨柱没有怪罪秦淮茹。

人吓人，吓死人。

这么黑的天，秦淮茹穿着素白色的宽袖学生装，真的挺吓人。

回了屋，秦淮茹先吃苹果和车厘子，看着烤鸭，心里厌恶肥肥腻腻的肉食，但胃和嘴挺老实，手也就跟着上了，扯起就啃。

“谢谢你，雨水今天好开心，又蹦又跳的。”何雨柱真诚地感谢秦淮茹，秦淮茹满嘴满手都是油，纳纳地看着何雨柱，“我说，你太入戏了。

这样不太对，会影响咱们后面的行动。”

入戏？

对，何雨柱拍拍脑子，尼玛，还真的完全进入了厨子的角色，不过继而一想，自己本就占着人家哥哥的身体，全心全意地照顾厨子的妹妹也是应当的。

“既然我现在是她的哥哥，就应该尽本分，这也算是我的报答吧。”

秦淮茹摇摇头，“何雨柱，我提醒你，我们只是暂时留在这里，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回家的法子。”

“你不是找到了吗？”何雨柱无可奈何地看着秦淮茹，“我听你的呀。”

“万一不行呢？”秦淮茹也心中没底。

其实何雨柱早就提醒秦淮茹了，出车祸的法子风险太大，弄不好不但回不去，连带着连累了厨子和秦淮茹。

“你说话呀！”最近秦淮茹百般不顺心，暴脾气一点就着。

“我说，你要冷静，先冷静，不冷静……”

啪，一茶杯暖暖的水泼到何雨柱脸上，“我冷静，我他妈的怎么冷静？都是你，要不是你……”

何雨柱冷冷地看着秦淮茹，“这是你第二次泼我了。

要不，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想得美。”秦淮茹忿忿不平地骂道，“各走各路，行，必须回去以后才各走各路。”

“不可理喻，难怪人家要离你。”何雨柱刚说完，茶杯砸到他身上，然后颜料画笔和画盘如下雨般落在他身上。

他气愤地甩门而出，站在清冷的庭院中。

更夜了，风更凉。

秦淮茹趴在桌子上呜呜哭泣，越哭越伤心，她也是遇人不淑，以后遇到了爱情，结果是个风流太子爷，被离了婚不说，还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西合院。

何雨柱听到秦淮茹的哭声，憋着气回到房间，捡起零零落落的颜料和画笔，坐在秦淮茹的对面，“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现在是真的没办法。”

“我知道，你很享受现在生活，你根本就不想回去，你就是个萝莉控，馋上了。”秦淮茹实在不理解何雨柱，好端端的精英律师不香吗？干嘛愿意呆在这个破院子，一院子奇葩邻居，还巴心巴肝地侍候何雨水，肯定没安好心。

卧槽，什么三观呀？

何雨柱看着身体不停耸动的秦淮茹，算了算了，这个婆娘本就不可理喻，还是不要招惹她，凡事好好说。

“我就是同情何雨水，看到她，”往事不堪回首，他本不愿揭心中的疮疤，哪怕好了，揭开还是一块红肉。

但世事难料，情感那玩意儿还真的有些玄妙。

情感到了，好像中了魔怔似的，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什么都记起来了。

鼻子酸得紧要，当年的生活场景就如同昨天，“看到雨水，我就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有我哥哥。”

秦淮茹抬起头看着何雨柱，何雨柱侧过脸看着窗户方向，“我也是孤儿，我妈没的那天晚上，大风大雨，家里没有钱，有钱也没用，医生说了，不行了。”

他耳边仿似听到雨声，还有妈妈的病容，他偎在妈妈的怀里哭泣，妈妈拉着他的手，眼里噙着眼泪，看着大儿子。

“那时，我和何雨水一般大，我哥才十二岁。

可我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哥哥，他尽心尽力地抚养我。

我还记得，有一次，哥哥去给别人打杂干活，完了，主人给他一个白水鸡蛋，他舍不得吃，揣着鸡蛋跑回家，递给我。

我馋，真是馋，皮还没剥利索，三下两下就吞进肚子，噎得翻白眼。

我哥哥打一瓢冷水给我灌下去，我缓过气来，我哥叮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他……”何雨柱看着秦淮茹，极力忍住眼泪，颤着声说：

“他饿晕了。”